说不出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心里的滋味,贺斐之靠向身后的老树,于参差的枝桠中望着周遭。
澄碧天际与泼黛峦壑连成一线,本该有种阔达之感,可他此刻的心境,没来由的低落,甚至难堪。
作者有话说:
◎季昶生父。◎
三拨人于山脚下汇合,按着事先规划的舆图路线,徒步赶往沿途的一座州城,打算购置车马,但从这里抵达州城,最少要行一日一夜,众人体力皆在抽空,无法赶夜路。
盛远解释道:“山路旁,一般会有客栈,咱们可以休整一晚再行赶路。”
众人没有异议,果然在途中遇见一家挂幌的小店。
店面不大,客堂是一条狭窄的过道,过道的顶头有间灶房,二楼是客房,简陋破旧,但也比风餐露宿强得多。
客堂内只有一张长桌,几人懒懒散散地围坐在一起。
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手底下有几个伙计,瞧见来人,笑着迎上去,“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盛远拍下一锭银子,“把好吃的、好喝的全上来!”
一看对方出手阔绰,掌柜决定亲自下厨,“小人最拿手的就是羊杂汤、葱爆羊肉和羊肉焖面,各位瞧好嘞。”
全是羊肉有些不喜膻味的影卫砸咂舌,刚想问还会做别的菜品吗,就见阮茵茵将褡裢里的野菜倒在桌上,“掌柜,你看看这些能做什么?”
掌柜嘴角一抽,“来我们店里吃野菜,姑娘是头一个。”
“借口锅,我自己煮。”
“不劳姑娘动手,小人来做。”
“还是我来吧。”即便累,阮茵茵也不想与贺斐之同处一室,于是站起身走向灶房,“是最里面那个屋子吗?”
“别,别,姑娘别沾手!”掌柜快步走过去,堵在阮茵茵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进。
贺斐之和盛远对视一眼。
盛远将阮茵茵叫了回来,“既然掌柜会做,那就由他好了,你也省点力气不是。”
黧黑的男子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儿眨眼,动作大的想忽略都难,阮茵茵扣紧衣裙,点了点头。
浓香的饭菜上桌,众人动起筷子,不比朱门绮户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盛远几个有说有笑,还行起酒令。
掌柜在账台前倚坐,偶尔敲两下算盘,等听到“哐当”几声后,斜睨一眼长桌方向,见想吃野菜的女子甩了两下头,最后一个倒下。
掌柜轻哼一声,绕过账台走到桌前,朝灶房和二楼分别唤道:“哥儿几个,来活儿了。”
灶房和二楼内陆陆续续走来七八个男子,有一个还光着膀子,一副很不好惹的凶狠样。
掌柜拍拍离他最近的盛远的脸,“几碗蒙汗药下去,再壮实都撑不住,可没想到,最后倒下的是个小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