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褪去蓝黑斗篷,将双手浸泡在跑堂端来的温水中,随后递给阮茵茵一个锦盒。
“什么呀?”阮茵茵觑了韩绮一眼,翘着嘴角打开锦盒。
是一对钑花臂钏。
臂钏适合体态丰腴的女子,阮茵茵骨匀体瘦,并不适合,可韩绮是托工匠量体打造,戴上手臂上正合适。
“二姐费心了。”
韩绮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妹妹的脸,又来回搓揉几下,“跟二姐客气呢?”
阮茵茵闭上眼,乖顺地任她搓揉,雪白的肌肤透出粉色,看得韩绮都想咬上一口。
“我家三妹十六了。”
“嗯!”
“花一样的年纪。”韩绮坐回绣墩,又从衣袖里掏出个红木匣子,递给榕榕,“姐姐也有份儿。”
榕榕嗔一声,要么说是流连花丛的“浪子”,可真会讨女子欢心。匣子里装着一对金玉耳珰,亦是韩绮托人精心打造的。
阮茵茵没有耳洞,凑过去发出艳羡声,“我也想扎耳洞。”
榕榕捏扁她的耳垂,“回头我用绣针给你穿一对。”
正说着话儿,跑堂叩门呈上饭菜,三人有说有笑地用了一顿晚膳。
回府的路上,阮茵茵向韩绮问起金蝉脱壳后的打算,韩绮靠在车壁上叹道:“咱们去辽东。”
阮茵茵躺在她肩头,与她十指相扣,“等彻底安顿好,咱们姐妹三人一起去看日照金山吧。”
乍一听说这个提议,韩绮没有太过惊讶,她欣然含笑,搂住了妹妹的肩膀,“好,一起去看日照金山。”
南枝在心,姐妹不离。
回到宁府后巷,阮茵茵正要与榕榕一同走进后门,就见树影中走出一道身影。
对襟云锦玄紫宽袍,配以蒲纹如意腰封,悬挂流苏黄玉佩,一眼看去,还是那般郎艳独绝,阮茵茵却疏了眉眼,“大都督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榕榕从心里有些敬畏贺斐之,但也不愿让妹妹受委屈,她带着仆人退到一角,不远不近地等在那里。
树影里传出马蹄声,滴滴哒哒很是好听,由冷月反射出的毛发黑亮顺滑,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大宛良驹。
可马匹的主人就不那么讨喜了。
想起那次在榈树林中莫名其妙被强吻,阮茵茵耳廓滚烫,在他慢慢靠近时,下意识地退后半步。
见她如此戒备,贺斐之说不出的胸口发闷,他递出握在手中的金丝玉簪,道明来意,“碧玉吉乐。”
姑娘二八,碧玉芳辰,再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稚女,可以谈婚论嫁,许配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