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年的光景,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再也听不到薛家的欢声笑语,再也不会有如此热闹的景象了。
裴昭野似乎很喜欢为她准备好看的衣裳,他带了一件藕粉色的衣裳,薛疏月认得,这是她薛家的苏绣。
如今这世道上,会苏绣的也不过就只有一人,就是她。
因此这绸缎价格被炒的很高,不知道找了多久,花了多少钱,才找到了这样的一匹。
“将军,你不用做这些的。”薛疏月用手掌抚摸着这绸缎的纹理,思念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将军,陪我去家里看一看吧,新年了,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
薛疏月害怕受冻,非要给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身上是昂贵的狐裘,薛疏月知道裴昭野的俸禄不少,却还是会心疼裴昭野的钱,“将军,你未免太浪费了,这些东西没必要的额。”
“之前对你不好,是我的过错,想到你在薛家过得也是金尊玉贵的日子,如今在我身边,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我心中过意不去。”
若是裴昭野不提起,薛疏月也不会觉得,自己遭受了怎样的苦难,明明薛家灭门没有多久,却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薛
疏月依旧会在梦中的时候,叫出一声声母亲,难受的时候,绝望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
母亲从来不会让她受任何欺负的,但是现在,无论她喊多少声,母亲都不会回来了。
薛疏月看着眼前的人,泪水溢满了眼眶,“怎么了?可是这颜色款式不合心意?”
“那我再找人换一件。”
“不用了将军,我很喜欢,我只是——,想我的父母了,不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好不好。”
“会很好的,你和他们都会过得很好的。”
“我父母以前,也爱这样打扮我。”
“今后,我来打扮你。”薛疏月脱下外衣,男人帮她把这藕粉色的衣裳穿上,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腰间,系上她腰间的系带。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然后将她拉进怀中,轻轻用嘴唇摩挲着她的后脖颈处。
的唇瓣有些粗粝,轻轻擦过薛疏月后脖颈处细嫩的肌肤,引起薛疏月肌肤的层层战栗。
薛疏月缩了缩脖子,这一缩,就将自己缩到了男人的怀中,男人的大手握着她腰间,将她的腰部箍的很紧。
男人炙热的手,为他扣上胸口处的扣子,身后是男人滚烫的身体。
她的脖颈被男人吻了一下又一下,她的身子软了下来,就连脸颊上也蔓延着红晕,“将军,不要这样,不是要同我一起去镇上,看看新年的景象吗?”
“一会再去。”他的声音暗哑,手越来越不老实,一直在她的身上作乱。
腰间刚刚被系好的系带又被打开,她的衣服完全乱了,就连头上的鬓发也全部乱了。
成婚了的女子都要将头发盘上,薛疏月表面是个寡妇,自然也要这样,她的头发盘的整齐利索。
拆下了她头上用来盘发的簪子,“你的头发还是这样最好看,日后,别盘发了。”
“将军是不是忘了,我还顶着一层身份呢,军中的人,可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就算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会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了,放心,不会有人多嘴的。”
薛疏月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男人的唇在她脖颈处蹭来蹭去,她说道,“将军,别这样,都要出门了。”
她用一双小手推着男人,明明没用力,但男人还是把她推开,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走吧,我陪你回家。”
男人在她的眉间轻轻吻了一下,“我陪你回薛家。”
将她身上的衣物整理好,然后用梳子为她整理好鬓发。
“你送陆峥的花,我看到了,你不怕我吃味?”男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
“既然是道歉,总该带着一点东西去,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这花,觉得很像他,就送给他了。”
“陆峥不喜欢我,将军不必介怀,将军可曾知道,陆峥有个姐姐?”
“知道,但是对陆家说,她只是个陪在少爷身边的书童。”
的语气很淡,这世界,好像也只有陆峥一个人记得她了。
薛疏月缩在温暖的兔裘中,眯了眯眼睛,“希望她下辈子,能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刚走出营帐,寒冷的风打着薛疏月的脸颊,伸手将她的衣服拢的更紧,将她的帷帽带上。
“夜里风凉,切勿染了风寒。”
“将军,我不是小孩子了。”
裴昭野牵了一匹马,将薛疏月拥入怀中,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隔绝了周围的一切事物,就好像所有事物都不存在,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慢慢的,将手中的缰绳递到薛疏月的手中,“你来吧,你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中。”
曾几何时,薛疏月也听过男人说这句话,但是那时候,她心怀愤恨,自然和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心情。
她伸手勾住缰绳,烈马在她的驱策下奔驰而行,她的腰间环上了一双手。
“慢点,我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