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虚掩,从外向内钻进来几缕足以照明的光。床头放着的玻璃杯装满水,沈续一时有点睁不开眼,只觉得眼眶涨涨的,旋即探身去够那个玻璃杯,摸到后发现水还是温热的。
手指在抽离时带到拇指大的粉红色塑料小盒,表面贴着“氯雷他定”四个字。
沈续忽然反应过来,低头掀起袖管,红白色颗粒连成片,嚣张地分布在手臂内侧的软肉。
他过敏了。
怪不得头昏脑涨。
可是药从哪里来?又是怎么过敏的?
不明来历的东西沈续不会入口,药片拿起又放下。下榻的酒店拥有严密的安保措施,不会放任随便什么人进入十层套房。
难道是……
想到那个可能,沈续立即从枕头边缘摸手机过来,就着摄像头自拍的补光灯,简单整理自己凌乱的发型,松垮的衣襟,以及脸侧很难遮住的荨麻疹。
旋即端起玻璃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向客厅走去。
客厅内,坐在沙发边缘的女人身着浅紫色沙滩裙,正兴致勃勃地对助理展示翡翠手镯。
施妩见到沈续醒了,浅笑着冲他招手:“来吃饭。”
没见到母亲前,沈续怀揣着无处安放的兴奋。直接面对后,他莫名退了半步,虽很轻微,但还是被施妩敏锐地捕捉。
笑意减弱几分,她冲沈续晃了晃手腕:“好看吗。”
沈续很短暂地愣了下,旋即点点头:“很衬您。”
“药吃了吗。”施妩又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枚戒指,眼睛却还在儿子身上,关心道。
“还没。”
折回卧室,沈续吞了药片才又回来,手里还带着一叠硬挺且崭新的东西。
他走向施妩,在她面前站定,犹豫了几秒,终于将从江城带来的书信轻轻放到施妩手边。
沈续喉头滚动,低声说:“妈妈,去年的信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因为沈续提问,施妩眸光略微有点暗淡,对信表现得并不太在意,甚至还有点抗拒的意味。
“工作很忙,所以没能回信给你,抱歉。”
“没什么。”沈续声音发紧,释然地笑笑,岔开话题:“对了,医院有位同事是您的影迷,我想带您的签名给他。”
施妩将戒指戴在无名指,听到沈续说想要签名的时候不自觉地勾起浅淡的笑意,点头应他:“可以,待会我让助理送照片过来。”
母子客客气气地完成了久违的交流。
从上次见面至现在,这个久违走过了整整一年。
……
下午五点,施妩的化妆团队来做造型,沈续是陪母亲来逛,只换了套西装,化妆师稍微用唇膏为他遮了下苍白的唇色。
人还在过敏,脸上不能用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