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
托开发商的福,每堵墙都做到了绝对的隔音。
他记得他睡觉的时候门仍然是开放,大概是汤靳明在他睡着的时候过来关的。
想到汤靳明,沈续又一动不动地陷入沉默。
他和汤靳明已经不是小孩了,为什么还要无休止地争吵,就不能面对面坐着聊几句吗?
倒是上次在医院也心平气和地一块吃过饭,可那顿饭似乎也没吃完,他被叫去急诊的时候,汤靳明还在对着那碗面挑三拣四。
沈续可以随意垫几口就工作的。
但汤靳明不是,他有很多讨厌的事物,但大家都不晓得究竟哪个是他最厌恶,且永远无法和解的。
毕竟他太能忍了,将不喜欢装得很热爱。
如果他们原本就不该是走到一起的性格,那么互相折磨如此之久,却仍旧不肯最先退出,在这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这条铁则是不假,谁都能说,谁都可以做,但真正愿意断舍离的根本不是这批将减负挂在嘴边的人。
沈续轻轻抚上心脏,他仍然记得汤靳明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他完成跳伞的时候,他是怎么心脏抽痛,而后果断给了他一巴掌。
生命太宝贵,他见过那么多人因为一时贪欢而内脏破裂,送到急诊的时候,他边为他们打肾上腺素维持体征,边听到重伤者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微弱地重复那苍白的七个字。
我好疼啊。
我好疼啊。
我好疼啊。
救救我。
救救我。
随后,监护仪的警报代替沈续宣判死亡。
那些后悔索绕耳畔只增不减。汤靳明应该来急诊看看,那里躺着的人远比他年轻,甚至比他高大威猛的也无法逃离死亡的束缚。
沈续不想变成那些家属中的一员。
如果这是能够预料的未来。
沈续宁愿在最初就选择拒绝。
“呼。”沈续深呼吸,强行让脑海中的浪潮停止,趿拉着拖鞋一瘸一拐地往客厅去。
打开门,来自客厅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密集地传来,他又向前几步,踏进日光的明媚中。
“是,把那份卷宗找出来,我今天就不过来了,没错,开庭的话找王律。说多少次香港那边推过来的业务能拒就拒,如果拉不下面子就找能死皮赖脸的人去,香港人嘛,向来仰着头教训内陆公司,现在又不是十几年前,他们那套放在大陆根本不好使。”
“大不了直接告到总部,看看谁拳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