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美食俘虏了,林软星也不再回避他。
两人的关系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和谐相处着。
裴响来的时候,林软星依然坐在客厅里玩手机,偶尔会抬头问他一句:“外面雨大吗?”
裴响就会点头或者摇头,然后默契地递给她雨伞。
雨不大的时候,她就会撑着伞出门散步。
像以前那样,从村头逛到村尾,再慢悠悠踱步回来。
只是现在散步,身后总是跟着裴响。
她也不再排斥他的存在,她散她的步,他当他的守护骑士。
两人沉默着,除了踢踏的脚步声外,没有别的,却又无比令人安心。
如同这漫天大雨下,伞像一个结界,将她与外界隔开。
没有人打扰,她戴着耳机听着歌,世界安静且惬意。
直到——
裴响突兀地闯了进来。
林软星也没想到,裴响会忽然间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只见他从她身后跨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伞柄,站在伞下低头凝视着她。
“可,可以让我来撑伞吗?”
他踌躇着出声,面颊微烫,眼神却蕴含着热烈的火焰,满脸羞涩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林软星直接愣在了原地。
裴响见她不吱声,似乎开始懊悔刚刚的大胆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林软星扫了眼他手里的那把黑伞。
伞骨已经曲折,伞面破烂不堪,陈旧的天堂标志挂在伞底,字迹斑驳。
该死的,这伞报废得真及时。
可她竟下意识点了点头。
于是裴响就惊喜地看向她,似乎在确认她的眼神。
直到看见她眼里的认真,他倏尔松懈下来,欣喜地将那把破烂的黑伞收了起来。
他主动接过伞柄,高高擎在林软星头顶,略显笨拙。
紧接着,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悄悄弯了腰,佝偻着背,又怕她被雨丝扫到,他几乎将伞都向她那边倾斜,自己则半个肩膀淋湿了雨。
他努力跟上她的步伐,小心翼翼的。
一时间,气氛忽然变化了起来。
林软星也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平静的湖水忽然跃出一尾鲤鱼,跳跃间溅起涟漪,水珠全洒在她身上。
她被淋湿了整个身子,旁边却递过来一张手帕,问她要不要擦一擦。
他们并肩走在狭窄的青石板路上。
暴雨将雨幕垂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过几米。
村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路上除了茫茫雨雾,再无他人。
静谧。
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林软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般,身板绷得笔直,连走路姿势都有些僵硬。
她竭力与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但在狭窄的石板路上,两人的肩膀不可避免的会碰在一起。每次撞击,林软星都像脑子里有顶钟,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发出令人酥麻的嗡鸣声。
明明之前,他们甚至做过更亲密的举动。
但偏偏在此时,林软星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好像只要他稍微靠近些,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那种不自在让她既别扭又难受,泛着一股奇异的感觉。
两人的步伐出奇的一致。
啪嗒,啪嗒,规律且同步。
伞下只有彼此温热的呼吸,呼出去的气息在空气中化作白雾,迅速消散。
林软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热烈怦然,震得她耳蜗都是疼的。
耳机里的音乐早已被她忽略,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凭空吸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
甚至还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与他接触。
估计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