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一颗。”
话刚出口,谢令洲停下了脚步。
他把头转向扑扑掉灰的白墙,绝望地闭上双眼。
空气中的尴尬在他身边快速膨胀,秦知觅一步步逼近。
“谢令洲。”
“你是流氓吗。”
流氓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却挡不住那道薄透的声音一直钻进来。
秦知觅:“看光了还不认。”
他没……
他不是故意的。
秦知觅:“不敢认还穿帮。”
……是他太慌了,关门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
秦知觅:“穿帮了还害羞。”
谢令洲抬起手用捂住耳朵。
秦知觅看他遮得住脸遮不住脖子,遮住了脖子遮不了耳朵,轻轻一笑。
“害羞还不让看。”
他耳尖都红了,她带着笑冲他嗔道:
“像个纯情处男。”
谢令洲快要爆炸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知觅玩得上瘾:“那颗痣,有没有变大啊?”
谢令洲知道她在逗弄自己。
但是当她故作担忧地问出那句“听说痣突然变大有癌变的风险”时,他还是中招了。
“我不知道它以前是什么样的。”
秦知觅咬着嘴唇,笑得不行。
“刚刚看到的是多大?你比划一下?”
多大?
雪白的背上,那痣就浅浅的一颗。
还没有花蕊大。
一点也不像癌变。
像种子。
砰地一声,就发芽了。
在他心里。
“不记得了。”
谢令洲往前迈了两步,逃得飞快。
秦知觅垫着脚尖跟在后面,轻快地像跳芭蕾。
“不能吧?你有没有认真看啊?要不再看一遍?”
谢令洲走过t型走廊,余光瞥见有人从分岔口出现。
匆匆的路人捧着一大沓毛巾,挡住了视线,那人踉踉跄跄地撞过来。
他一回身,就看到秦知觅为了避开路人,重心不稳地一崴,脑袋往墙边创。
“……啊!”
秦知觅以为今天自己的脸和腿一定得折一个了。
结果被谢令洲长臂一捞,顺势转了半个圈,把她接住了。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墙上,给两人之间留出了一点空间。
姿势很酷炫,但眼睛还是闭得紧紧地,睫毛不受控制地颤着。
他失去了视觉,手上便不知轻重地搂得更紧。
秦知觅偷偷凑近,就闻得到他身上暖烘烘的气息。
是淡淡的洗衣液混着体香,从衣领处悄悄地漫出,似有若无地将两人包围起来。
她暗笑一声,他的喉结便不由自主地滚动。
谢令洲是如此地羞涩,衬得她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
秦知觅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