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雪终是开了口:“昨夜之事,是我不对在先。”
祁昀面无表情。
姜时雪继续说:“若我想从你这里买下这个秘密,你开价多少?”
她的话似是触怒了祁昀。
少年眸光转冷,薄唇开合:“滚。”
姜时雪却并无难堪之色,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昨夜之事,你也应当清楚,并非我所愿。”
她软了声音,似在哄他:“你放心,我已命人去查,到底是谁动了手脚,乃至于殃及你我。”
“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姜时雪的手轻抚自己的小腹,她垂下眼睫:“至于……你也不用担心,我今早已经服用过避子汤。”
姜时雪抬起眼眸,昔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此时只剩冷静:“我想你亦如我一般,不想要一个错误来到这世间。”
祁昀眉心微动。
“我原本也不想做个挟恩图报之人,但是薛尽。”
她停顿片刻:“我救过你一次,如今可否请求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虽然被丑陋的绳结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但并无半分狼狈。
那双清寒胜雪的眼,亦如她初见之时,幽深难辨。
“我想求你,助我一同瞒住此事。”
她盯着那双乱了她心神的眼,“待你伤好,我会为你备下黄金万两,送你离开。”
祁昀终于抬起眼来,认真凝望着她。
姜时雪心中有痛楚,亦有释然。
这些时日……她其实在暗里设下了对他的监禁。
一来是他身份不明,寻常人家的公子,又怎会有这样的气度?
二来……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如今有一个如此相似之人出现在眼前,她的执念……叫她不舍得放手。
姜时雪留了个心眼,明面上虽对他百般礼待,百般纵容,实则却暗中派人注意他的行踪,不许他踏出姜府半步。
适才开口,她已是下定了决心。
再像又如何?到底也不是行之哥哥。
更何况昨夜,她还铸成大错。
姜时雪陷入沉思,没有察觉自己的鼻头已经泛起一团红,声音亦有些哑。
“你来府上的时候,身上本就有旧伤,昨夜又因为瓷瓶碎裂落下不少小伤,这是我身边的侍女夏荷,她通医理,我把她留在你身边,她会替你处理伤口,调养身体。”
她声音飘忽如风:“昨夜的事,请你当成一场梦吧。”
“这样对我们都好。”
祁昀表情虽冷,但眼神中的杀意已然化作一团幽暗的墨色。
姜时雪松了一口气,道:“夏荷,帮薛尽松绑。”
夏荷称是,上前将捆住他的绳索挑断。
得了松绑,祁昀也没什么动作。
姜时雪想或许是因为昨夜那药对男子身子伤害大,他现在还有些虚弱,于是交代夏荷:“你仔细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