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氏死了,若是她死在她府上,那太子……
祁听晚深深打了个寒颤。
四公主命人将姜时雪抱上马车,匆匆离开了端王府。
马车刚驶出去,四公主小心翼翼摇了下姜时雪的胳膊:“阿雪?”
姜时雪没有动静。
四公主的脸唰地就白了。
然而下一刻,姜时雪忽然睁开眼,对她俏皮一笑。
四公主吓得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尽吓我!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姜时雪坐起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问四公主:“阿楚,车上有没有备水,我嘴里都是苦味。”
她们一早便猜到祁听晚才不会那么老实,肯定要给她们使绊子,于是姜时雪在自己嘴巴里藏了一枚血囊,必要时候咬破就可以流出血来唬人。
这法子还是季琅以前教她的,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歪招。
她和四公主合计好了,不管祁听晚怎么使坏,她只要装出弱不禁风咳血倒下的模样就行。
使劲吓一吓她!
但她们没想到,祁听晚竟安排了疯马来伤人。
若是姜时雪反应慢了一拍,恐怕真要有人受伤。
四公主忙将茶水递给她漱口,又忿忿不平道:“祁听晚好歹毒!那疯马要是伤了人,恐怕得卧床十天半个月!”
她十分后怕:“阿雪,还好你反应够快,但是你当时怎么敢……”
想到那簪子没入马腹的画面,四公主虽然敬佩,却有些胆寒。
姜时雪仔仔细细漱了几遍口,用帕子压着嘴角:“当时生死攸关,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四公主摇头:“我定然没你这份勇气。”
姜时雪自然不会同他提起被掳走时,她已经杀过人,如今杀一匹马又算什么。
四公主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只说:“阿雪,当时那么多人,就只有那位宋大人敢挺身而出来救你。”
她撇嘴:“亏得那送大人旁边还坐着几个武将呢,还不如一介文臣!”
姜时雪攥着帕子,笑了下:“改日得托人去谢谢他。”
四公主认真点头:“可不是呢,你若不好出面,便让皇兄出面,这样也不会落下话柄。”
姜时雪眼睫一颤。
她并不想让他们过多接触,虽然两人气质迥异,平日里叫人联想不起来,但毕竟两人眉眼有相似处,有心人看久了,定会注意到这一点。
她心不在焉:“是啊。”
这边两人已经走远,端王府却还是一团乱麻。
在场不少闺阁千金,目睹了这么一场血腥的闹剧,吓得花容失色,更有甚者当即便称身体不适。
端王府一边忙着疏散宾客,一边忙着安抚众人。
祁听晚反而呆呆站在一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忽然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注视她。
祁听晚抬起头来,猝不及防与一个人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