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抚了抚她的发,转移话题:“有件事要同你说。”
姜时雪放开他,随口道:“什么事?”
“清河郡主请求将她和宋观澜的婚事提前。”
姜时雪的心脏像被人猛然捏了一把,她下意识问:“为何那么着急?”
话音落,她又想起什么:“……是怕圣上身子不好么?”
若是嘉明帝驾崩,按照国制,宗室一年内不能嫁娶,清河郡主……等不了那么久。
可值此关头提前婚礼,不是默认了不放心嘉明帝的身子吗?
祁昀垂眸:“父皇已经应允,婚礼就在下月初六。”
竟是连二十天都不足了。
嘉明帝……当真是疼爱这位郡主。
祁昀道:“届时我便以你身子不适为由,推拒赴宴。”
怎知姜时雪沉默半晌,摇头道:“……阿昀,我想去。”
祁昀藏在袖中手指猛然攥紧,他眸色亦深了几分:“阿雪为何要去?你去端王府几次都遇到危险,不若就留在宫中。”
姜时雪眼神并无闪躲之意:“宋大人……他到底救过我一命,我想去观礼。”
祁昀看着她。
只是因为这样么?
他喉结微微滚动,最后只说:“好,那天我们一同前去。”
***
短短半个月时间,嘉明帝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但清河郡主成亲当日,他还是强忍不适亲自赴宴,可谓是给足了清河郡主面子。
端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姜时雪和祁昀并肩而立,遥遥看着祁听晚打扮得艳丽无双,由人搀扶着走出闺房。
祁听晚以团扇掩面,路过祁昀的时候,她忽然微微抬起扇面看了他一眼。
祁昀面无表情,祁听晚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终是仰起头,挺直背脊,一步步走远。
姜时雪注意到祁听晚看祁昀的那一眼,她有些奇怪,偷偷凑到祁昀耳边问:“阿昀,你得罪过清河郡主?”
人声鼎沸,她压着声音,气流轻软拂动耳廓,带来一丝痒意。
祁昀怎么可能叫她察觉到到别人的龌龊心思。
交叠的衣袖下,他紧紧攥住姜时雪的手,淡淡说:“儿时恩怨而已,当时我骂她是嫁不出去的母老虎。”
姜时雪先是惊讶,旋即没忍住弯眼笑起来,没想到他这么一板一眼的人,也会这般打趣人?
姜时雪轻轻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你这话说得过分,也难怪她生气。”
祁昀大掌笼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阿雪,拉好我,待宋观澜接走她,我们便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