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让邺帝梁立烜和尚做派,一年到头也没碰过几个后妃、招幸几个嫔御呢。
若是一年里面能被皇帝幸一次,这一年里这个妃子的荣华富贵都算保住了。
而今年,赵充媛早就超前完成业绩了。
观柔从前是不大想沾梁立烜的边的,可是当她知道女儿就在大中殿的时候,她不免日日期盼下一次见到女儿的时间。
这大半个月里,只有薛贵妃时常召观柔去正殿陪她说话。
薛贵妃的确如梁立烜所说的善待她,即便时常喊她过去,也不曾话中含枪带棒的针对观柔、或是绵里藏针地算计她。
可观柔知道她是想做什么。
这十几日来,薛贵妃大约一直在观察她的言行举止,想要确定她的身份。她是在怀疑自己。
观柔不确定现在的薛兰信对从前的那个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所以她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反而掩饰的愈发小心谨慎了起来,每每和她说话时,都是虚与委蛇,不敢多动声色。
薛贵妃似乎也没有拿到她的什么把柄。
世人皆传薛妃跋扈,但是至少这大半个月相处下来,观柔觉得她还是和善的。
一个人的气质,自己掩瞒得再好,在外表上也总会不经意地暴露出来几分。
就像郭太后侄女俩,就算再想修炼这门做个慈母、贤后的本领,可是宫里人私下窃窃交谈时对她们的评价还是很微妙的。
但薛兰信不是。
她性情直快、爱憎分明的同时又带着对于郭皇后、魏淑妃等人的装腔作势,让观柔反倒开始看不懂她了。
柴子奇的鹦鹉到了!
转眼又到了七月初。
这两三日来观柔总听得外面格外热闹,——尤其是瑶华殿里,住着当今邺帝的两个宠妃薛贵妃和赵充媛,宗亲王公、地方官僚们送来的秋礼就没有断过。
这一年的六月廿二是立秋,在史书实录里提到七月时,都是称“秋七月”的,宫里的女人们也渐渐开始换下了夏装,预备起了稍厚一些的秋衣来。
所以七月初,外头的人也时兴给宫里的贵人们送“秋礼”,多是些合时令的东西,诸如螃蟹、石榴之类的,还有些精致的丝缎布匹,给贵人们做衣裳的。
外加七月初七是七夕,在本朝也是大日子,以七夕乞巧为名目送来的礼物就更多。
赵充媛今年就收到不少的秋礼。
郭太后兴致勃勃给皇帝选秀大选了一场,也就跳出来了一个赵充媛得幸,其余的人连皇帝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过。
米氏作为女官,在给观柔点清了礼物名目收起来时,也有扬州来的扬州刺史属官和观柔套近乎。
“我们大人知道充媛娘娘牵挂着郡公和夫人养老之事,已经着人在江都为郡公夫妇风光修了一座新宅院,再有不两月就要成了。郡公大人今年冬日前便可搬入新居。——哦,哦,还有伺候的奴婢小厮们,我们刺史也特意拨了银钱,让郡公和郡公夫人放心地去采买了贴心的回来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