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柔笑了笑,说女儿说得好。
而后她又循循善诱地提问:“你觉得汉武皇帝置这道法令是不是多余呢?汉武帝已经是雄才大略之皇帝了,他一人统率全国,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干吗?要这么多人到皇帝身边来有什么用?”
东月摇头说不是这样的:“皇帝不一定什么都要自己做啊!做皇帝,最重要的事情是可以有人为自己做事,如果天下的有才能的文人和武将都在皇帝身边,听从皇帝的话,那皇帝想做什么都可以了。如果没有人才,皇帝再厉害,也是寸步难行。”
她年纪还小,可以暂时懂得这样的道理已经十分不错,观柔很是满意。
赵观柔又将教导皇太女的女官们都嘉奖了一番,然后和女官们亲自划定了明日教导皇太女的课程。
“明日就开始为皇太女讲汉昭帝和汉宣帝时故事吧。
为殿下讲昭宣中兴、讲盐铁会议、讲白虎观会议。这些都要细细的讲。
——尤其是盐铁会议,这更要细细地讲。”
女官们一一应下,然后观柔亲自看着女儿睡下了,为女儿捏好被角,这才又回到了她和梁立烜共乘的马车里。
这辆马车其实十分宽阔,里头甚至还能搁置两三架的大屏风,俨然是一个移动的居室,所以观柔每日待在里面倒是并不会感到压抑和憋屈。
真正让她憋屈的,是马车里的那个人。
但是赵观柔在上马车时就已经扬起淡淡的笑脸,手中亲自捧着一盅参汤走到了梁立烜的身边。
她手中执着银勺,先慢慢舀起两勺汤药,吹了吹凉,送入自己口中吞下,然后才端着汤碗一勺勺喂梁立烜喝下。
这碗参汤的确是没毒的。
起先观柔亲自喂他喝补汤的时候,梁立烜也是百般推拒的,说是心中不舍让她如此侍奉。
但是观柔执意说这只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趣罢了,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下来。
喂他喝了参汤,观柔放下手中的汤碗,侧身时身子缓缓下滑,直接坐到他的怀中,柔婉地俯身亲了亲他的喉结。
“立烜,你近日似乎心情不大好。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么?还是你觉得我又有哪里做得不是了?”
梁立烜痴痴地望着她,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观柔,你别这样想。”
观柔低头解着他的腰带,为他宽衣。
“我知道你的臣下们大多不喜欢你对我的专宠,也不喜欢你对月儿的破格宠爱。我已经给你惹了太多太多的麻烦了……不如,二月的立后,还是推迟一阵子吧。你可以再观望两年,看看我到底能不能侍奉得好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等你觉得我配得上你的妻子之位的时候,再立我,也不迟。”
她故意妄自菲薄,将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果真在这个时候为她博得了梁立烜的心疼与怜惜。
皇帝仍旧摇头,愈发焦急地为自己辩解:“观柔,你莫这般想!我从未这样想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
忽地,他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因为赵观柔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
而他也已经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