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任何的指望了。
观柔静静地拍了拍手,对着地牢隔壁的墙朗声笑道:
“梁清茵,你可听见了。不是本宫不给你活路,是你的亲娘都不让你活下来。你看看你,可怜不可怜?”
郭顺玫的表情忽然僵住,诧异地望向赵观柔视线所注视的那个方向。
墙后,梁清茵满面泪光地走了出来,凄凄地唤了一声:“娘!”
原来,在母亲的眼里,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比不上弟弟梁臻的一星半点。
赵观柔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拍掌而笑:
“本宫先前答应过长公主一件事。本宫和长公主打了个赌,说,若是长公主的母亲在今日能够开口为长公主求一句情,对长公主念上哪怕一句的牵挂,本宫就赦免长公主的罪,让您日后继续去做千尊万贵的长公主。可是如今看来……”
赵观柔双手一摊,对着梁清茵笑道:“真正要您死的人,不是本宫,而是您的母亲自己啊。”
梁清茵哭着看向自己的母亲:“娘——”
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愿意相信母亲当真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郭顺玫啐骂了她一口:“都是你这娼妇干的好事!我怎生出你这般没脑子的娼妇来!”
她现在根本不敢骂赵观柔,也不敢骂梁立烜,只好把怒火撒在这个一贯最温顺的女儿身上。
——骂了赵观柔和梁立烜,她怕他们会虐杀她的臻儿。
即便是死,做人母亲的,她也想为臻儿争取一个最解脱的死法。
所以她到了临了的最后一刻,也不敢对赵观柔撕破脸皮。
只有骂梁清茵最解气。
若不是这个娼妇多管闲事,说不定臻儿根本不会死!
杨拂樱的死,赵观柔两个孩子的死,本该成为这个世界上永远的秘密的。
现在还是让赵观柔给知道了。
郭顺玫用力地扑上去撕扯女儿的脸,捶打着女儿的心口:“娼妇种子、就你能干!就你能干!当年我就告诉你让你管好你的狗嘴,你怎么还要多言还要告诉她!你这娼妇……”
她在发疯宣泄着内心的不满,而赵观柔和梁立烜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场母亲对女儿的极致凌虐。
等到郭顺玫终于停下了手时,却惊诧地发现,梁清茵不知何时躺在身下的稻草上,早已没了气息了。
但是梁清茵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外伤,应该也不至于是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打死的才对。
后来医官们来查验过她的尸体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说长公主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心中悲愤绝望已极,最后心脉俱断,被刺激得一下子郁郁而终。
不过观柔面上没有什么起伏,连声音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什么长公主?她不过是一介罪人罢了。传本宫懿旨,将她的尸首拉到乱葬岗烧了,骨灰尸骸送到京郊的农田里去,充作农肥罢。”
至于梁臻……
龙徽七年的三月底,邺帝梁立烜下令清算了他的罪名,将他在街市之上当众凌迟处死。
并且命他的生母郭顺玫亲自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