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惶恐了。
虽然倒霉的只是这个脑子不清醒的沈庆胥一个人,但是他们沈家如果遭到清算审问,沾亲带故的沈家亲朋好友也肯定受到牵连。
到时候他们一样也得跟着完蛋。
恰此时,朝中一个沈庆胥的儿女亲家大步出列,对着上首的赵皇后俯首三拜。
赵观柔微微捏紧了手心,等着他说话。
不过那样跪伏着一路膝行到了赵皇后面前,几乎是跪在赵皇后的脚下垂泪哀求:
“皇后陛下!这沈庆胥定是发了疯入了鬼了,定是叫那岭南的瘴气熏坏了头脑,所以才敢这样对皇后陛下不敬、诽谤中伤皇后陛下的!”
“皇后陛下,陛下病中臣屡屡看望请安,陛下分明不是什么中了毒的人,这这这——朝中大臣,无人不知啊!怎么能容人如此中伤皇后陛下!”
“臣认为,皇后陛下理当处置沈庆胥,并且应当下令不准将今日朝堂之事泄露外传一个字。皇后陛下虽则圣明清白,但是外面黎庶百姓,总有多嘴多舌之人,倘若有人因此受了沈庆胥的蛊惑,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了,反倒不好。”
赵观柔眼神中多了一分满意的意思。
看来,这是第一个跑出来和沈庆胥撇清关系的。
算他还是识相。
此人说完之后,立马又有许多人出列附和,说他们相信皇后陛下的清白,要求严惩沈庆胥,并且要将今日之事严肃镇压,不能外传。
赵观柔点了点头,反而故作为难:
“你们觉得不能外传,怕外头的人若是有听信了的,议论起来动摇民心,可是若是不给人传,这不又是像本宫心虚了似的,反而是本宫捂着你们的口舌了。
再者,沈庆胥既然满心自负地请来那个岭南术士,不若也请他到陛下跟前看一看吧,彻底安了你们的心也好。”
“皇后陛下不可!”
赵皇后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反对。
那人说道:“皇后陛下万万不可!这沈庆胥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世人皆知岭南多妖魔怪道之人,常擅以妖术祸害医者,并且又通于蛊术。陛下本非岭南人,如何让他们来给陛下医治?这术士若是安了什么邪心,趁着诊治陛下之时,在陛下身上施加邪术,又该如何?皇后陛下千万不可听信沈庆胥的挑拨激怒啊!”
这人的话倒是切切实实地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同。
下面的大臣们也左右议论:“是啊,岭南滇地的种种蛊术,咱们连认都认不得,若是此人借机使坏,咱们或许都发现不了呢。”
“是啊,不能让此人来为陛下看诊!”
“为陛下医治的太医署的医官,都是陛下用了几十年的老人,有他们在,还不够么!还稀罕去外面请人来!”
片刻之后,众人都达成了一致协议。
他们都认为是沈庆胥污蔑赵皇后在先,认为赵皇后无错,并且应该阻止风言风语的发酵,而且不能让这个岭南来的术士沾了皇帝的跟前。
全都是利于赵观柔的话。
许久之后,赵观柔才一锤定音。
“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之事就如此办吧。本宫若是在外面听到半个不该传出去的字,你们自己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