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及这些,刘天极的内心就都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十七年!
赵皇后的灵魂托生在南地赵女的身上,南地的赵女重新醒来之时,肉身已经十七岁了。
也就是说,早就在幽州节度使府的二公子和北地赵女成婚的那一年起,命运就注定了他们的婚姻不会善终了。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白头偕老。
……
赵观柔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玉镯:
“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当年在幽州时,上皇将我父母的棺椁移葬到邺陵,彼时吴国公夫妇两人也在一旁看到了我父母的棺椁,当夜回去便生了一场大病,想来是为了这个的缘故了。”
撞见自己前世的棺椁,谁能不犯了冲。
刘天极答是,“这也是为何燕王夫妇前世的灵魂转世之后偏偏生在南地的原因,按理来说,他们不该相见的。”
说完这句话后,赵太后没有再说话。
刘天极顿了顿,又轻声对赵太后说:“上皇这些时日一直都很思念太后,盼望着太后可以再去见他一面。上皇就只有这一个心愿了,太后……好歹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不愿意满足他么?”
赵太后的笑意凉薄得犹如初秋时节里吹来的一阵萧瑟的风。
她眼中缓缓溢出一股莫名的悲凉情绪来,那份浅薄的笑意并不见底。
“前世都没有结果的人,今生还何必强求。”
“刘天极,你回去告诉上皇,叫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不会像他当年对我那样,克扣他的饮食的,叫他好生吃喝,便是还想纳几个妾室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刘天极长长叹了一口气。
“太后陛下本就没有存过还能让陛下活下来的心思,今时今日更何必假意关怀呢?”
他的这番近乎直白的指控并没有让赵太后激怒。
赵太后只是玩味地笑了笑,便不耐烦地让他下去了。
而刘天极也将这个失望的结果带给了昌仪宫中身受赵太后幽禁的太上皇。
说是幽禁,其实就算赵太后不关着太上皇,太上皇如今的身体也根本不能再随意去哪里。
他见不得风,见不得晒,只能日复一日地缩在那昏暗的内殿里,夜以继日地期盼着那个女人的到来。
如今的女帝会在每个月十五这一天前往昌仪宫看望自己的父亲,而每次他的女儿到来的时候,太上皇都会格外热切地望向她的身旁,期盼着她的母亲可以随她一起到来。
自然了,每一次,他的希望都会转变成无边的失望。
女帝会在陪伴自己父亲的时候和父亲说起她近来的饮食起居,但是上皇早已听不下这些东西了。
他只关心那个女人的事情。
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儿说她母亲的事。
每一次,女帝回宫的时候,上皇都会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恳求着自己的女儿,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为他说情,让赵太后过来看他一眼。
女帝每一次都答应了下来。
然后下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