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叶渡愿意听。
“怪不得你忙成这样,”叶渡问,“那现在的项目顺利吗?”
越朝歌闻言叹了口气:“一塌糊涂。”
他简述了大致经过,提到了甲方负责人就是落水少女的父亲,但隐去了自己在这过程中诸多内心纠结。
叶渡听过后若有所思。
“怎么了,”越朝歌跃跃欲试,“想给我出气?”
叶渡反问他:“你需要吗?”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说,“但如果真的能换回来,对你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吧?”
叶渡又不吭声了。
越朝歌赶紧说道:“我开玩笑的。就算你提出要换,我们这边——”
叶渡打断了他:“你就非要给这种人干活儿吗?”
越朝歌愣了愣。
“他又不是你爸,”叶渡说,“你当初说退役就退役,不是挺潇洒的么。为什么现在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养你啊
越朝歌沉默了会儿,笑了笑:“你说的我也想过。干我们这行其实流动性挺大的,我前同事跳槽的也不少。但是……”
他短暂地顿了顿。叶渡没有追问或者催促的意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大多数人跳槽也无非是为了升职加薪嘛,”越朝歌说,“那老头给我的待遇还不错,之前没那么多的糟心事,跟同事也很合得来。之前那些跳出去的,换了地方还是各有各的不顺意。都说东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吃人。只要是打工,在哪儿都是要看人脸色的,不会有太大差别。”
“哦,随你呗,”叶渡说,“你觉得能忍就行。”
“能不能忍的……”越朝歌长舒了一口气,犹豫了会儿才说道,“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出去自立门户。但那样,需要考虑的麻烦可就更多了。”
他说完,两人一同沉默了会儿。
很少见的,率先打破沉默的竟是叶渡。
“如果要自立门户,需要担心的大方向来说只有三件事,”他冷静地同越朝歌分析,“资金、人力和客源。”他说着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措辞,很快又继续说道,“人力资源的底层也是资金。当然,如果你现在就能找到愿意主动陪着你一起干的伙伴,事情就能更简单一点。至于客源,这本来是最麻烦的一项,但我相信这么些年下来,你不会一点储备都没有。所以归根结底,你现在差的是钱。”
“我随口说说的,你怎么那么当真,还分析那么一大堆,”越朝歌笑道,“我看起来是当老板的料吗?”
“你当我也是随口说说好了,”叶渡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和你们的合约截止日期是明年三月份。之后是续约还是重新招标,是我说了算的。”
“……”
“你有钱吗?”叶渡问。
越朝歌半开玩笑地问:“叶总要投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