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不由得开始担心,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怕估摸不准,又换上了嘴唇。
心里依旧没底,他看向了摆在床头柜上的水银温度计,陷入了迟疑。
要再用一下吗?
到时候万一叶渡惊醒过来,告诉他“我扒你裤子是为了量体温”,叶渡会信吗?
所幸当他跃跃欲试伸手拿起了温度计,叶渡终于睁开眼来。
越朝歌松了口气,同时心底掠过一丝微妙的遗憾。
“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问道,“还难受吗?”
叶渡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全然不意外,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扫向了他手里的温度计,不悦地嘀咕:“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用水银温度计。”
“水银的准啊!”越朝歌不满,又忍不住要担忧,“看你脸还红着,要不要再量一下?”
“……我没事。”叶渡坐起身来,眼神闪躲,面颊红得愈发厉害,“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见越朝歌犹豫,他把头埋得更低:“快走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虽然他平日里不需要每日打卡,但才刚请了长假,复工第一天就到的太晚,终归不合适。
“那我先走了,”越朝歌一步三回头,“药在床头柜上,你记得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叶渡含糊地“唔”了一声。
直到越朝歌走到玄关,视线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隐约听到了一声“谢谢”。
越朝歌不禁笑了起来,抬起手在胸口按了按,心想,好值得。
撒娇
房门彻底合拢后,叶渡掀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
好想死。
大半个小时以前,当越朝歌还沉浸在睡梦中时,他就已经醒了。
近在咫尺的男人让他短暂地陷入了宕机,但很快,伴随着思绪的清醒,昨晚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大脑。
他记得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句话,甚至嘴唇上还残留着亲吻时唇舌纠缠的美妙触感。
越朝歌大概以为他烧糊涂了吧?
但叶渡知道,其实没有。他很清醒,身体的不适并没有消磨他的理智,只是烧毁了他那层赖以生存的、名为“羞耻心”的铠甲。
高热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放肆沉沦、不必负责的完美借口,让他变得不知羞耻。
只是……不知羞耻的人未免也过得太快乐了。
被子里稀薄的空气很快让他感到呼吸不畅。叶渡不得不掀开一个口,小口呼吸的同时,那些感官记忆在脑中暗自翻涌,令他面颊发热,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