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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之后的半年,宫内再也无人提起虞闲这个名字。
反倒是嬴承钰常常在半夜梦魇,为了让自己清醒下来,他只能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道的伤痕。
风声过去,虞闲也开始尝试着走出那方小院。
再一次临近春节,嬴承钰在宫中忙碌,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偷偷出宫一次。
街上热闹非凡,虞闲带着余七出门,二人穿着低调的衣衫,从热闹的街市一路逛到了桥上。
虞闲趴在桥栏上,看着下方几个逐渐飘远的河灯。
他的视线跟着河灯游走,直到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趴在河边,虞闲才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虞闲又看了一眼,这才确认趴在河边的是个人。
临近春节,怎么还有人跳河啊。
虞闲拉着余七跑下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余七拦住虞闲,自己上前将男人翻过来,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虞闲看着那个男人露出来的脸,彻底震惊了。
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叶披霜,更没有想过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余七,我们先将他带回去。”
余七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
虞闲摸了摸他的头,又重复了一遍,“余七,把他带回去。”
余七想到自己每日的睡前福利,不再犹豫地将叶披霜扛了起来。
三人打道回府,余七把人扔到了客房的床上。
他扔的力道不小,叶披霜剧烈咳嗽了两声,突然苏醒过来,趴在床边吐出来不少河水。
余七拉着虞闲快速后退。
叶披霜抬起头,一张俊美的面孔此时白得宛若一张白纸。
虞闲吓惨了,“太傅,你怎么会在河里……”
他记得叶披霜是朝中重臣的嫡子,就算从文崇院自请致仕,也不应该沦落到这副模样。
叶披霜听到这个声音,瞳孔震颤地朝虞闲望了过来。
“阿闲……”
虞闲下意识回应,“怎么了?”
叶披霜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阿闲你没死……”
虞闲这才反应过来,除了这院子里的人,这个世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我没死,太傅你别伤心。”
虞闲走上前,握住了男人的手,“不过你怎么会在河里?”
叶披霜眼神闪躲了一下,“我……我今夜路过桥上,看到阿闲在河里,我便想下去陪你……”
虞闲张了张嘴,“啊?”
叶披霜低下头,“我……是不是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