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邻居都说他和宋迦可怜见儿,却懂事讨喜。
但即使是这样,继父还是会动不动的打骂他。
那时的江宴桉将邻居家的奶奶视为唯一的慰藉,他很依赖那位老人家。
可自从那位奶奶在外混的儿子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江宴桉至今清楚的记得那个魔鬼将手伸向他的样子,他害怕、恐惧、哭嚎、小小的身体在拼尽全力抵抗后,他抓起碎玻璃刺伤了那个魔鬼的凶器。
那个男人被送医治疗后坐了牢。
江宴桉挣扎过程中被压断了肋骨,等被公益社区送到医院手术完调养出院后,他得知了邻居家奶奶上吊去世的消息。
继父嗜酒成性,喝醉后打了人也被关了进去,社区将宋迦送往了孤儿院。
孤苦无援的江宴桉也成了孤儿院的孩子。
他把这一段小小的经历讲给了面前的胡女士听。他语气平静,仿佛是以旁观者的姿态。
苦难本就不应有什么值得谈论的,何况那段记忆于江宴桉而言,早就麻木了。
他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那张全家福刺眼…他起了逆反的报复心、同时也是在平静的控诉。
胡女士静坐在沙发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宴桉撩起衣服,露出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疤。
他成年后做的第一件叛逆的事,就是在侧肋上的手术疤痕上纹上了被玫瑰缠绕的利剑。
是为了摒弃那段不好的记忆,也是他给自己的新生。
热奶茶江宴桉只轻抿了一口。太甜,甜的发涩。
江宴桉放下那杯热奶茶,起身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整齐叠好后轻轻放在了胡女士的面前。
“桉桉比比?”,胡女士脸色有些难堪,是尴尬、是诧异,还带着些急迫。
江宴桉不确定这些感情里是否夹杂着愧疚,但很确定的是,没有他一直奢望着的母爱。
“您叫我江宴桉就是了。”江宴桉说着,抿唇礼貌性的微笑:
“谢谢您的招待,我就不叨扰了,祝您和您新家人安康。”
“桉……”,胡女士起身欲言又止。
江宴桉微微颔首,转身拉开了虚掩的门。
想必是胡女士特意给要回家刚好没带钥匙的某人留了门吧。
又或者是明白他不会坐太久。
站在门边,江宴桉驻足,回头认真的询问了一句:
“这家店是您和您丈夫的吗?”
胡女士微愣,随即只是神情羞愧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您安好。”
江宴桉关上屋门,快步踏进了雪意里。
久别重逢没有想象中的亲密、连礼貌性的问好都没有。
胡女士的第一个话题是热奶茶,第二个话题是她擅长熬热奶茶的手艺是因为丈夫和孩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