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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他坐在软榻上，目光落在案上摆着的青瓷茶杯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过去的画面。

帝王曾在这里握着他的手教他批奏折，曾在他看书时悄悄从身后抱他，曾把温热的莲子羹递到他唇边……可如今，那个对他百般温柔的人，却连见他一面都觉得“不便”。

不知等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刘公公的声音：“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沈砚猛地站起身，指尖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才跟着刘公公往御书房走。

几位将军正躬身告退，看到沈砚时，都愣了愣，眼神里满是惊讶，却没人敢多停留，匆匆退出了书房。

御书房内只剩下帝王一人，他坐在案后，目光落在奏折上，直到将军们都走了，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沈砚。

那目光依旧冷漠，像是在打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砚，殿内的沉默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沈砚的心脏狂跳，他看着帝王熟悉的眉眼，看着他铠甲未卸、还沾着些许风尘的模样，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就是朕的皇后？”帝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没有半分波澜。

沈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陛下，我是沈砚，你的皇后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一起在腊雪宴上喝梅子酒，一起去御花园看梅花，你还说要带我去北疆看草原……”

他说着过去的事，语气里满是急切，希望能唤起帝王哪怕一丝的记忆。

可帝王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还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皇后？朕的确听平阳和太后提起过，说朕以前有位皇后，三年前祭天时坠崖失踪了。”他顿了顿，目光在沈砚脸上扫过，“你说你是他，可有证据？”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沈砚心里的希望。

他看着帝王脸上陌生的疏离，忽然觉得无比委屈。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曾经彼此交付真心，可现在，他却得证明自己的身份。

沈砚难受得说不出话，眼泪也忍不住滑落。

帝王的指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站起身，走到沈砚面前，目光依旧冷淡：“朕知道你或许有难言之隐，也知道平阳不会平白无故带你来见朕。但朕现在要处理的是北疆的军务，是天下百姓的生计，这些比任何事都重要。”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朕相信你就是皇后，朕会让刘公公安排你在宫中住下。至于过去的事……朕需要时间。”

刘公公引着沈砚往寝殿走。

“娘娘，您先歇着，奴才去让人把您以前的衣物找出来，再传些晚膳过来。”刘公公帮他推开殿门，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陛下今晚应该会在御书房忙到很晚，您先歇息。”

沈砚点点头，看着刘公公转身离开。

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铺着的锦缎被褥，还是熟悉的触感，带着淡淡的松木香，那是帝王惯用的熏香。

不知怎的，连日的疲惫与委屈忽然涌上来，他脱了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鼻尖蹭着柔软的枕巾，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帝王冷漠的样子。他猛地惊醒，昏黄的光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床边，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是陛下。

沈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帝王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他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沈砚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泛红的脸，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偏偏肤色白皙，眉眼清俊，在暖光里透着几分不自知的软。

帝王的喉咙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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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攥着被子的指尖微微收紧，看着帝王疏离的眼神，声音沙哑：“陛下，以前……我们一直睡在一起的。”

帝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着床上人眼底的认真，脑海里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在他的认知里，帝王与后妃分宫而居才是常态，这般亲密同寝，实在不合常理。

“知道了。”帝王的回应依旧冷淡，没有追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波澜。他转身走到屏风后，褪去沾着寒气的铠甲，换上常服，全程没有再看沈砚一眼。

沈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待，轻声问：“陛下……今晚还要去御书房吗？”

帝王系腰带的手顿了顿，回头时眼底依旧是陌生的平静：“嗯，还有北疆的奏折没批。”

他说完，便径直往殿外走，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好好歇着，朕不会赶你走。”

殿门被轻轻关上，陛下没有赶他，却也没有留下，这份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沈砚有点难受。

可很快，沈砚眼底重新燃起几分坚定。他能让曾经冷漠的帝王对自己敞开心扉，现在不过是重新来一次，没什么难的。

他闭上眼睛，将那些失落压在心底。

次日清晨，沈砚在刘公公口中得知今日在太和殿，陛下要为北疆立功的将士论功行赏。

他换上之前常穿的月白常服，外面裹了件银狐裘，跟着刘公公往太和殿走。

作为皇后，他曾多次陪帝王上朝，这条路闭着眼都能走熟，只是这三年空缺，让他心里多了几分不确定的忐忑。

太和殿外的禁军见了他，先是愣了愣，随即齐齐躬身行礼：“皇后千岁！”声音洪亮，惊动了殿内等候的百官。很快，殿门处传来一阵轻响，百官们纷纷侧目，看到沈砚的身影时，眼底瞬间涌上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