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关心,好多了,已经不疼了。”沈砚走到软榻旁坐下,看着太后眼底真切的疼惜,心里的紧张渐渐消散了些。
太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疤痕看着不深,却也让你遭了不少罪。那个苏清鸢,真是胆大包天,还好陛下处置得及时,没让她再兴风作浪。”
提到苏清鸢,沈砚心里泛起一阵唏嘘,却也没多说。
太后看了看他,眼神里满是了然:“你啊,就是太温和了,受了委屈也不吭声。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陛下没陪着你吗?”
沈砚的指尖微微收紧,垂眸时眼底掠过一丝委屈,声音也轻了几分:“陛下最近忙着朝政,没空陪我。我……是有件事想求太后帮忙。”
“哦?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哀家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你。”太后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沈砚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着太后:“太后,我想出宫几天。”
太后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会提这个请求,连忙追问:“出宫?好好的,你出宫做什么?你刚受伤,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宫外不比宫里安全,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好?而且陛下那边,怕是不会轻易答应吧?”
出宫2
“我知道陛下不会轻易答应,所以才来求太后帮忙,”在太后关心的目光中,沈砚的声音不由得带着一丝哽咽,“这些日子,陛下对我很是冷淡,还派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寝殿。
我知道陛下是担心我有二心,可我是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每次看到陛下失望的眼神,我心里都特别难受。”
他顿了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继续道:“我想出宫几天,一方面是想散散心,缓解一下心情。另一方面,也是想给陛下一些时间,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或许等他想通了,就不会再怀疑我了。
而且我也许久未出宫,宫外有几个相熟的人,这次出宫也想顺便去看看他们,确认他们都安好。”
太后沉默了,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她是亲眼看到之前的陛下对沈砚有多好的,对比之下陛下现在的怀疑就有多过分。
阿砚性子温和,待人真诚,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二心的人,陛下对他未免太过严苛。
太后思忖片刻,觉得沈砚的请求合情合理。
出宫散散心,既能让他缓解情绪,也能给帝王留出冷静的空间,说不定反而能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而且沈砚在宫外有熟人照料,安全也有保障,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好,哀家帮你,”太后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肯定,“不过你得答应哀家,出宫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按时回来,别让哀家和陛下担心。”
沈砚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答应了,连忙起身行礼:“谢太后!我一定注意安全,尽快回来。”
“快别多礼,你身子还没好,快坐下,”太后连忙扶住他,“哀家这就让人去给你取出宫令牌,再安排几个可靠的侍卫跟着你,既能护你安全,也能让哀家放心些。”
“不用麻烦侍卫了,”沈砚连忙摆手,“我只是去看看铺子和熟人,不会有危险的,带着侍卫反而引人注目。太后只需给我出宫令牌就好,其他的我自己能解决。”
太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拗不过他的坚持,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依你。不过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麻烦,就拿着令牌进宫。”
“嗯,我知道了。”沈砚接过太后递来的令牌,心里暖得发烫。
太后看着他,又叮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想现在就走,”沈砚握紧令牌,眼神坚定,“趁着陛下还不知道,我想尽快出宫。”
“好,那你现在就走吧,”太后点了点头,又道,“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叫个人给哀家报平安。”
“嗯,太后保重,我走了。”沈砚躬身行礼,转身快步走出慈宁宫。
握着太后的令牌,沈砚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走到了皇宫正门。
守门侍卫见他手持太后令牌,衣着也只是普通,以为是哪个官员之子,连多余的询问都没有,直接放行。
踏出皇宫大门的那一刻,沈砚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半个月来真是恍如隔世,沈砚的眼眶微微发热。
“罢了,先不想这些。”沈砚轻轻摇了摇头,将皇宫里的猜忌与压抑暂时抛在脑后,朝着沈记卤味铺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
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穿蓝布短打的伙计扛着酒坛快步走过,还有妇人牵着扎羊角辫的孩子,在糕点铺前驻足挑选。
沈砚走在人群中,看着这鲜活的烟火气,心里渐渐暖了起来。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沈记卤味”的招牌终于出现在眼前。
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细看,如今看来,比起三年前,铺子的规模扩大了不少。
原本的小门面变成了两间通透的大铺,门口摆着两张长桌,几个客人正坐着大快朵颐,伙计们忙前忙后,脸上满是热情的笑意。
春桃没在堂前招呼人,沈砚站在街角看了片刻,才慢悠悠走过去。
一个穿青布短打的年轻伙计以为是新客人,连忙笑着迎上来:“客官,您里边请!我们家的卤鸭、卤牛肉都是今早新卤的,您要不要先尝尝?”
“我找清瑶,她在吗?”沈砚看着伙计年轻的面孔,温和地问道。这伙计看着面生,应该是这三年新招的。
伙计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沈砚一番,疑惑地问:“客官,您找我们掌柜的?请问您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