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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帝王低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倒替她想得周全。朕之前没跟她明说，只偶尔提过让阿瑾多学些朝堂事。”

平阳对权势没执念，若是立阿瑾为储君，便意味着孩子从记事起就要背负家国重任，再难有寻常孩童的自在，平阳未必舍得。

沈砚心里有了数，轻轻拍了拍帝王的手：“那等过几日，我们找平阳和陆峥聊聊吧。

咱们先问问他俩的意思，若是愿意，再慢慢商议立储的章程；若是不愿意，也别勉强，总能再寻合适的人选。”

帝王点头应下：“好，都听你的。”

——

十日后。

刘公公捧着一份名册，轻步走进御书房，躬身禀报：“陛下，各州府举荐的能人异士已陆续到齐，算上之前抵达的，共四十六人，都在驿馆候着，只等陛下召见。”

帝王闻言抬眸，指尖在名册上轻轻点了点：“四十六人？倒比朕预想的多些。”

他随手翻开名册，目光扫过上面的名字与举荐理由，不少人标注着“能通阴阳”、“善驱邪祟”，却没提具体本事。

这其中，怕是混了不少只想借着名头谋个官职的人。

沈砚凑过去看了两眼，见名册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开玩笑地说道：“人多了也好，或许真能有懂系统的人。只是……怕也有不少浑水摸鱼的。”

他虽没接触过这些能人异士，却也知道，这类举荐往往掺着水分，并非人人都有真本事。

帝王合上名册，对刘公公吩咐：“今日巳时，在文华殿设宴，让他们齐聚一堂，朕与皇后亲自去看看。”

“老奴遵旨。”刘公公转身去安排事宜。

待刘公公走后，沈砚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袖口：“陛下是想先观察观察他们？”

“嗯。”帝王点头，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先看看他们的言行举止，若是连基本的沉稳都没有，或是一开口就夸夸其谈，多半没什么真本事。真有能耐的人，不会急于炫耀。”

沈砚觉得有理，轻轻点头。

他心里虽盼着能有人解决系统的隐患，却也知道急不得，若是贸然相信了没本事的人，反而会白费功夫，甚至可能引来麻烦。

巳时一到，文华殿内已摆好了宴席。

四十六位能人异士按举荐州府的顺序坐着，大多穿着体面，却也有几人穿着粗布衣衫，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沈砚跟着帝王走进文华殿时，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起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都免礼，坐吧。”帝王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缓缓扫过殿内。

沈砚依言坐下，目光也跟着打量起殿内的人。

之前已叫刘公公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让他们不至于过于茫然。

不过也没说得太过清楚，只说皇后身上有“异物”。

宴席刚开始，还没等宫人布完菜，就有一人猛地站起身。

那人穿着宝蓝色锦袍，约莫四十岁年纪，脸上堆着笑。

他快步走到殿中，对着帝王和沈砚道：“陛下，皇后，草民是青州知府举荐的，名柳长风，自幼习得画符之术，寻常邪祟见了草民的符，无不退避三舍！”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纸符，双手捧着递上前，符纸上朱砂画的纹路歪歪扭扭，却被他说得神乎其神：“草民这符，分驱邪、镇宅、保平安三种。

若是给皇后殿下随身带一张驱邪符，再在寝殿门口贴两张镇宅符，管叫那附在皇后殿下身上的‘异物’不敢作祟！

若是陛下信得过草民，草民还能给皇宫各殿都画满符，保大曜皇宫百年无灾无祸！”

帝王没接他的符，只是淡淡开口：“柳先生的符，朕知道了，先回座吧。。”

柳长风却没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一人挤开。

那人穿着炼丹师常穿的杏色长衫，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丹炉，脸上带着几分倨傲：“陛下，皇后，草民是雍州举荐的方鸿，师从云台山炼丹真人，最善炼制补元丹、长生丹！”

他将丹炉放在案上，打开炉盖，里面露出几粒黑褐色的丹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

“草民这长生丹，虽不能让人真的长生不老，却能延年益寿，延缓衰老！陛下日理万机，操劳国事，若每日服一粒，定能精神百倍。

皇后殿下身子弱，草民再为殿下炼制些补元丹，保殿下气血充盈，连那魂魄里的异物，说不定都能被丹药的灵气逼退！”

这话一出，殿内不少人都露出不屑的神色。

却也有人蠢蠢欲动，显然是想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推销自己。

紧接着，又有一人站起身，是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壮汉。

他声如洪钟：“陛下！草民会观星象！能从星象中看出吉凶！前日草民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一缕微光缠绕，想必就是皇后殿下魂魄里的异物！臣能算出它何时苏醒，还能算出破解之法！”

他退下后，又有人说自己能请神上身，可借神明之力驱邪。

有人说自己能画水为符，一口符水就能驱散异物。

甚至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自己能通鬼神，可召来地府判官，问出系统的来历……

一时间，殿内热闹得像集市，众人七嘴八舌地推销自己，生怕落了下风。

帝王只是淡淡应着，既不打断，也不表态，偶尔还会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沈砚看着那些人眉飞色舞的模样，也觉得好笑。

他调皮地对陛下眨了眨眼。

这些人多半没什么真本事，若是真能做到他们说的那些，也不会急于在宴席上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