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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坦白

意识回笼时，沈砚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下柔软的锦被，而非密室里冰冷的石台。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混着一丝淡淡的安神熏香，是他寝殿里常用的味道。

他缓缓睁开眼，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雪不知何时停了，晨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在床榻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浑身还有些酸软，尤其是手腕处，残留着丝绸勒过的轻痒，却没有一丝刺痛，显然是被人仔细照料过。

沈砚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被人轻轻抱着。

侧头望去，帝王正靠在床头，双目微闭，呼吸平稳，墨发散落在枕头上，平日里冷硬的轮廓在晨光里柔和了许多。

他的手臂还环在沈砚的腰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像是怕怀里的人再次消失。

“陛下……”沈砚轻声唤了一句，声音还有些沙哑。

帝王的眼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了昨日的猩红，只剩下温柔的水光。他低头看着沈砚，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醒了？身子还疼吗？”

沈砚摇了摇头，往帝王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襟，闻到一丝淡淡的皂角香。

他想起昨日密室里的场景，还有帝王说的那些话，耳尖微微泛红：“陛下，您……怎么把我带回来了？”

帝王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密室里太暗，不适合你待。”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朕昨日说的话，是气话。你想在哪里待着，就去哪里待着，朕不会再把你关起来。”

沈砚心里一暖，伸手轻轻抱住帝王的脖子，声音闷闷的：“陛下，对不起，让您找了我两年。”

他虽然没有这三年的记忆，却能感受到帝王这两年的痛苦和思念，那份沉甸甸的情意，让他心疼不已。

帝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怪你。”

他低头，在沈砚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只要你现在在朕身边，就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砚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着帝王，眼底盛着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忐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坦诚。

他知道，有些事终究要告诉帝王。

关于他的来历，关于那个时代。

帝王见他神色不对，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砚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他伸手，轻轻握住帝王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给了他一丝勇气：“陛下，我有件事想跟您说。这件事……可能会让您觉得很荒唐，甚至会让您觉得我是个异类。”

帝王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打断他，只是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坚定：“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朕都信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沈砚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帝王眼底的信任，喉咙微微滚动，缓缓开口：“陛下，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帝王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满是震惊，像是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是。”沈砚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持着说下去，“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皇宫，没有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那里有会跑很快的铁盒子，有能让人在天上飞的铁鸟，还有能让人隔着很远说话的方块盒子……”

他尽力用帝王能理解的语言，描述着现代社会的景象，尽管他知道，这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他看着帝王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心里越来越慌，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的手：“陛下，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帝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你继续说，朕都信你。”

“事情就是这样，我还没来得及问系统，他就休眠了。所以我也不记得这三年我去了哪里。”

沈砚说完最后一个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不敢去看帝王的眼睛，怕从那里面看到怀疑、震惊，甚至是排斥。

毕竟“来自另一个时代”、“系统”这样的话，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诞，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受。

寝殿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还有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的温度，提醒着沈砚这不是一场梦。

他能感觉到帝王的手指微微收紧，力道不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过了许久，帝王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却异常沉稳：“所以，你之前说的‘没有这三年记忆’，是因为那个叫‘系统’捣的鬼？”

沈砚猛地抬头，撞进帝王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怀疑，反而满是认真和担忧，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微微点头：“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山下，系统说当年坠崖是它救了我。”

帝王沉默了片刻，伸手轻轻抚摸着沈砚的头发：“别怕，朕信你。”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沈砚心里的不安。

他鼻子一酸，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您真的信我？您不觉得我是异类吗？”

“胡说什么。”帝王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心疼，“你是沈砚，是朕找了两年的人，是朕想护一辈子的人。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你始终是你，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