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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2页）

兰宇钦抓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两人在空旷的走廊里无声对视良久，兰宇钦的眼泪还是止不住，边笑边哭，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伸出手，颤抖地抚摸上艾什的脸颊，声音轻得仿佛怕惊碎梦境：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我的幻觉吗？”

艾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有些笨拙却又耐心地替他擦着源源不断的眼泪，嘴里却不饶人，故意内涵他：

“咋了？还退化成幼儿园小孩的智商了？你不是活了二十五年了吗？我不是你见过的最蠢的人吗？你怎么变得比我还笨了？”

然而兰宇钦根本不在乎他的调侃，只是抓住他为自己擦泪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感受着那真实的温度。

他带着浓重的哭腔，像个讨要最后保证的孩子：

“最后一个问题，司枫……我发誓这是最后一个了……”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毕生的勇气，凝视着艾什的眼睛，问出了那个让他恐惧至今的问题：

“倘若你此后余生，真的必须不得不在我和顾青之间选一个？而且从此再也不能见另外一个？你会……选我吗？”

艾什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会选你。”

兰宇钦闭上眼睛，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他紧紧抓住艾什的手，摇着头，像个不肯相信礼物的小孩：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你只是为了安慰我……”

“我没有骗你。”

艾什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因为我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和一丝后怕：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求着你让我出门的那天晚上，我其实……”

他看着兰宇钦骤然睁开的、盛满惊痛的眼睛，突然有些不敢说下去。

但兰宇钦紧紧握住他掌心的力道，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其实……有想过死亡……你当时没有说错……”他艰难地承认，“我觉得……一切都太累了，太让我厌倦了……”

“可是……”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当你在背后叫住我的那一刻，当你说不管我去哪里你都要和我一起去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的这条命，不应该以此等方式结束……”

兰宇钦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为……为什么？”

艾什望着他，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落入了星光，清澈而坚定：

“因为它已经不止属于我一个人了。我的心脏……已经不再只为了我自己而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