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赵弛向小二问了路,借由从书斋探听的消息,将马车驱到一户大院人家的后门。
赵弛敲门,与开门的小厮说清来意,寻到管事的。
二人几番交谈,验货,最后,赵弛将制好的獾油和獾皮卖出,拢共挣得二两六钱。
如此,赶在傍晚前出城,等回到老屋,至少深夜时分。
斜阳晒着官道,日头已经不晃眼了。
马车放着两袋杂粮,赵弛将其挪出空位,又铺上一块布。
大掌盖在少年柔软微烫的发顶揉了揉:“今日跟着奔波,辛苦了,若是困累,就躺着睡一觉。”
水笙摇摇头。
自己干坐着吹风,哪里辛苦?
倒是赵弛,一路打点,探听,还要照顾他,往返六个时辰,需得打起精神驱车,连眯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水笙羞愧:“若我会驾车就好了。”
赵弛抹开他眼尾的愧疚:“水笙已经会很多。”
扶着他在腾开的位置坐好,让他半靠在袋子里的杂粮上。
杂粮都是米豆一类,挨着并不难受。
水笙起初端坐,实在疲倦,脑袋打着膝盖一点一点。
赵弛回头,尽量将马车驱使平稳。
昏昏欲睡的少年放松挺直的腰杆,胳膊往米袋一趴,脸颊垫在胳膊肘上吹风。
过不了多久,逐渐阖眼,就着半靠的姿势坠入梦境。
圆月当空,虫鸣起伏,流萤绕着马车飞舞。
回到溪花村,已值深夜。
水笙侧身缩在马车上熟睡,周围的动静并未惊扰他。
赵弛打开门,门后的小狼如同闪电蹿出。
它正要往水笙怀里拱,却被赵弛拨开。
“他累了,让他安静睡一觉。”
狼犬依依不舍地蹲回台阶,大尾巴使劲摇摆。
赵弛小心把水笙打横抱回房里,接着卸货。他让小狼守着人,再将马车还给村民。
夜色浓郁,赵弛熬了点稀粥,烧热水。
他草草喝了两碗粥,冲完凉,打来半盆热水,兑入井水。
待水温合适,安静地送进屋内。
水笙睡颜安静,一时半刻不醒。
赵弛拿起干净的棉巾打湿,替水笙擦拭脸庞,脖颈,手脚,连着衣服笼罩下的肌肤也粗略擦了一遍。
夏日汗多,又在外头赶了一天路,汗渍黏着身子睡不舒服。
赵弛这样想着,收敛目光,从柜中取出宽松单薄的小衣。
他神色平稳,替水笙换好后,面上看似波澜不惊,脖颈后却红了一块。
方才冲过凉的身躯,又撩了火一般沸腾起来。
天蒙蒙亮,水笙一夜酣睡,好不惬意。
他摸到身侧的男人,平日这个时辰对方已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