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吞声,准备等吴三贴近之后把泥土洒到对方眼睛上。
拉扯过程,颤抖地身子倏地一僵。
他怔怔呼喊:“赵弛……”
吴三:“什么赵弛,老子特意等他进山,你喊破天——唔啊——”
吴三头皮一紧,脖子被用力扼制。
此刻他已两眼暴突,气息只出不进,舌头往肚子里咽。
屋内,吴三整个人被制着脖子高高举起,腿脚乱蹬,没几息慢慢软下。
风雨交加,雨水斜斜飘入正堂大门。
男人身形太过高大,几乎把门外晦暗的光影遮住,像个地狱里走出来的冷面修罗。
水笙心口一惊:“赵弛。”
他勉强直起身,摸到对方泛湿的衣摆。
又顺着衣摆,握住一截筋骨有力的手指。
他心里乱糟糟地。
赵弛不是进山了吗,为什么半夜会出现在老屋里?
纵使存有疑问,嘴唇哆嗦得厉害,没说那些,而是握紧对方的手掌,哑声开口。
“别、别杀人……”
杀人是要坐牢的,甚至砍头,他好怕赵弛因为自己受了牵连。
他直起身,将脸埋在对方腰侧,蹭了蹭。
“赵弛,刚才我好怕……但是你来了,我、我就不怕了。”
门外,树影摇曳,像张牙舞爪的鬼手。
被遏制脖颈的吴三浑身瘫软,手脚软趴趴垂钓,嗓子里艰涩地发出“嗬嗬”气音,将要咽气。
水笙攥住赵弛手指的力气紧了紧,怯声叫道:“赵弛。”
对方在黑暗里开口。
“先把油灯点上,”又道,“别怕。”
水笙揉着眉眼,短促地应答。
他赶忙回房,摸到木台上火折子,将一旁的油灯重新点然。
油灯将正堂缓缓照亮。
堂内,赵弛将吴三往角落一丢,看他犹如死虾一般倒在地上,面无表情。
接着又去灶间,抽出两条平时用来捆东西的麻绳。
麻绳有手指头粗,三两下就将吴三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吴三方才咽气一小会儿,嘴唇乌青。
赵弛给他几脚,只听几声闷哼,吴三从濒死的状态里勉强抽回一丝神智。
他脖子吊在地上,晃晃脑袋。
勉强看清赵弛的模样后,就像看见活阎王,冷汗淋漓,嘶着声,喘气道:“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弛又给了吴三一脚,转身扶起站不稳的水笙,把人抱到椅子上坐稳。
“水笙,可有受伤?”
深邃星目满含焦虑,恨不得把少年端起到眼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翻开检查。
水笙摇摇头,还没力气开口。
男人的手掌沾着雨水,拨了拨他汗湿的发髻与额头。
细滑的肌肤挂了一片冷汗,比雨水还凉,这使得赵弛愈发担心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