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进门叫醒他,见他呆呆抱着薄褥,目光微敛,道:“起来洗漱,先吃早饭。”
水笙小鸟一般连连点头,下床更换衣物时,鬼使神差地翻开下摆,撩了撩小裤。
他昨晚虽然昏昏沉沉,却不是傻了,对赵弛跟他做的事还有几分印象。
如今头脑清醒,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
他那会儿已经不难受了,甚至舒服得只哼哼,一直抱着对方的手不放。
眼下回想,赵驰昨晚怎么样了?
水笙羞怯,焦躁,又闷闷不乐。
他只顾着对方帮自己,却没有帮忙,实在自私。
心不在焉地洗漱干净,正堂传来声音。
“水笙,来吃东西。”
“嗯……”回了屋内,水笙埋头喝半凉半温的稀粥。
今日煮了鸡蛋肉丝粥,味鲜浓郁,他却越吃越慢。
慢慢从嗓子里挤着话,轻轻地,羽毛一样钻到旁人耳朵里。
“赵驰,昨晚上我先睡了不好,应该帮你的……”
赵驰眼睛微抽。
“……”
嘴里的粥咽不下去,喷不出来。
最后,斟酌着慢慢解释。
“你还小,不懂那事,我教你这次,以后难受了就会了。”
水笙“噢”一声,红着脸问:“那不用帮你吗?”
赵驰掩目,清了清嗓,沉声道:“不用,记得不可贪多。”
不想在此事继续纠缠下去,改口道:“粥凉了,快吃吧。”
两人各怀心事地用完早饭,带着已经吃饱的小狼去了面摊。
往后几日,午前,水笙都留在摊子帮忙。
一连几天,他的活儿越做越少,扭头看到赵驰正在记账,心思再迟钝,此刻也发现了不对。
周围忽然静悄悄的,赵驰放下笔,抬头,瞬间触及少年一双湿湿的眼眸。
他吓一跳,把人拉到跟前坐下。
“怎么了。”
水笙嘴唇往两边瞥了瞥,一副快哭的神色。
“面摊为什么没客人来了。”
赵弛怕他乱想,低声宽慰:“不打紧,养得起你。”
四下无人,水笙眼睫濡湿,泫然欲泣,叫人瞧了心生不忍。
赵弛干脆暂时关了摊子,把人拉到面前的椅子上坐好。
他翻开账页,与水笙一起看。
少年湿湿的眼眸定定凝着。
在摊子帮忙有段时日,又习了些字,有赵驰带着,如今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账目。
赵弛低沉地开口,将一笔一笔出入账说给他听。
对完账目,好半晌过去,水笙轻轻眨眼,挨着男人的臂弯闷不吭声。
赵弛又接着说话,先与他解释,说这几天生意冷清了,是很正常的。
每年春后入夏,村里没多少活,年轻人闲不了,大多都进城找活计。
等到秋天,田地要耕收的时候,才回村收耕劳作。
附近三个村子的年轻人基本出去了,留下的人不可能每日都来摊子吃东西,所以过完那一阵热闹,总归会清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