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儿笑道:“九双新鞋一般是成婚时才用的,在咱们民间里有个说法,结了亲的夫妻长长久久,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她挤眉弄眼:“水笙,你跟赵大哥是不是好事将近啦?”
听完,水笙霎时脸红。
他盯着地面,害羞地点点头:“嗯……半个月后,赵驰说要与我成亲。”
金巧儿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最早认识的同龄人,自然心生好感。
“巧儿姐,到时候你和柳儿姐来吃酒吧。”
赵驰说请一些相熟的人来吃酒,左思右想,也没几个人。
金巧儿爽快大笑:“好啊,到时候我给你缝个新的被面当贺礼,绣鸳鸯戏水的图案。”
水笙两耳抹了胭脂似的:“多,多谢……”
送走金巧儿,他小心翼翼地把每一双鞋子取出来打量,多是他的尺寸,只有两双是赵驰的。
内心既甜蜜又酸楚,水笙揉了揉眼睛,抱鞋走到门前,抻长脖子眺望。
赵驰明明才出去不久,他却有种几日未见的惆怅,好想立刻看到对方。
午后,水笙睡了一觉起来。
他弯着腰穿好鞋袜,方才起身,便听有推门而入,来人拎着一个包袱,竟是赵驰提前到家了。
他赶忙围过去,外衣都没披上。
屋子里有些阴冷,赵驰把他带到床边,摸了摸他的手脚:“靠着炭暖和点。”
继而低声道:“答应你会尽快回来,便不会食言。”
赵驰打开包袱,取出一身叠好的喜袍,将其展开。
袍子崭新,布色朱红,是交领直袍的款式,衣边绣了些云纹,还有一对比衣袍颜色更深的腰衿。
其袖口用略微深红的颜色滚了一道边,与之对应的,是赵驰的那件,袖口滚边为黑色。
另外,赵驰让衣铺掌柜多配了一朵红绸簪花,新郎官在束发时簪上喜庆又好看,留给水笙用的。
普通百姓所用的喜服并不华丽,可正是这样简朴的衣袍,处处透着赵驰的用心,尽可能将眼前最好的一切都给水笙。
水笙抿唇,紧紧盯着,转不开眼睛。
他听见赵驰问:“可还喜欢?衣裳朴素了些,若你……”
“喜欢的,”水笙打断:“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我很喜欢。”
样式虽然朴素,可这已经是他见过最好的喜服,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
穿在身上,定然安心。
赵驰被水笙明亮羞怯的眼神蛊惑,情不自禁地亲亲他的嘴唇,软得想吃进肚子。
脑海里幻想着少年穿上喜服的模样,身体不由紧绷,鼻息都跟着变得粗热。
赵驰用力揉搓着水笙的腰背,一丝轻轻地吟声泄出,他连忙松手,清了清粗沉的嗓子。
“过两天写几份请帖,请一些相熟的人半个月后来吃酒,你大伯那边,我亲自去送。”
叶海山对水笙还算有心,可发生那样的事,又被何翠姑方面戳破,弄得两边都窘迫。
如今,想来两人已经知道那些话被水笙听去,这才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碍着脸面不敢寻来。
到底是水笙在世的唯一长辈,赵驰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前一辈人的纠葛牵缠,何必连累到水笙身上?
如果能相安无事,那就最好。若叶家仍不退让,到时候也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赵驰没把这等念头告诉水笙,看完喜袍后,抱着人到案前,放在腿上,唤他写几张婚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