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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这也很典，那时间又是怎么知道混沌在哪里的？”

殷导演指着尾奴：“你刚才说张小华的身体里住着三个人！”

尾奴点了点头：“对，其中之一就是混沌，混沌怕光，终日寄居在时间的背面。”

川泽还看着尾奴：“我之前没和你说过，那时候，倏忽问了我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问我混沌为什么要操纵张小华的身体从张家出来。“

尾奴道：“应该就是当时混沌困住我的结界遭到了破坏之后，原来那时候他说他已经喊张小华过来了是这个意思，然后他又不想被倏忽发现，这才直接操纵张小华……那还有两个问题呢？”

张小华的事件对他来说也有许多谜团，或许川泽能解开这些谜团。

他们真应该好好说说话。尾奴看着川泽，又是一阵难受，想转过身去，想抽几口烟，可还是好奇张小华的事情，只好强忍着，只是抽烟。

川泽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他问我，是混沌还是天狗告诉的我，吸干张小华的血就能彻底抹杀倏忽的存在。”

尾奴愣住了。川泽还在说话：“第三个问题，是张小华想问的，说那天狗一个月前找到他们，说来保护他们，怎么没过几天就和混沌一起失踪了，他想问天狗，是不是骗了他……”

尾奴茫然地摇头：“我最对不起他……”

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等，你的第二个问题……所以你是从那个问题里知道了要吸干张小华的血才能……而这件事是我和他说的，因为我遇到培志酬，我……”

川泽听了便知道，如果他说“是”，尾奴该有多伤心。命运仿佛在故意捉弄他，正是他的到来导致了张小华全身的血被吸干惨死……

他便要开口否认，熟料，尾奴看着他的眼神一锐：“你不要再骗我了。”

尾奴说：“你会对我说实话的，对吗？”

川泽点头。

他又点了点头。

“那小卫，你为什么不在张小华身边？”富老师问道。

殷导演拿着手机在打字，一言不发。

“因为我被混沌困住了。”尾奴道，“他把我困在他的结界里和他玩格斗游戏……”

62（中）第三部分

富老师半掩着嘴咳嗽了起来，殷导演挪了挪身子，单手托腮抽烟，抬眼看了看他们，身下的椅子嘎嘎地响。

川泽也看着他们，冷着目光，冷着声音道：“你们要是听到这里才觉得荒诞，我看你们也拍不出什么有意思的电影。”

富老师笑着问他：“你也被混沌困住过，他也找你和他一起玩过格斗游戏？”

川泽摇头：“我相信他。”

“混沌常干这种事情？找人玩游戏？他多大啊，也是个孩子？说到底，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富老师的问题很多，可这些川泽都答不上来，他没有见过混沌，至于他和尾奴的关系，要在人间找一个词来定义，他也想不出来。仇家？他们从来没有深仇大恨。朋友？一度，他假装要和他做朋友，可他们之间也没有发展出什么友情，他倒是喜欢尾奴的，但尾奴先前就说得很明白了，他不喜欢他，那“爱人”就更谈不上了。

月老会在爱人之间牵红线，仇人之间被一根叫做“仇恨”的线索捆绑着，而他们两个也被许多线索捆绑了，只是这些线索乱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它们身上的标识，想要厘清，岂是一个夜晚能办到的。

川泽苦恼地看了尾奴一眼，尾奴低着头抽烟，似是有些头痛，揉着太阳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经常找人玩格斗游戏，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给个孩子，但是脾气挺像孩子的，怕寂寞，想和别人一起玩……”

殷导演摸着桌子，又抬起眼睛看尾奴：“你说的玩格斗游戏是指《街头霸王》《真人快打》那种？”

尾奴费解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些我听过，但是我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玩的。“

“那你说的格斗游戏是什么类型的游戏？“

“就是他把他认为三界最强的战斗力弄出来，他好像有能把见识过的人完全模拟出来的能力，然后和我打架。”

轮到殷导演费解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是在游戏机上玩游戏，是真人……真的打架？”他深吸了口气，擦了把脸：“所以……混沌，是一个很爱和人打架的……小孩？”

“也不是，我觉得他只是想找人玩他喜欢的游戏，他的目的是为了找出世界上最强的战斗力。”

没人说话了。川泽去拿了桌上的那把刀插在地上，又坐回了地上，盘着腿，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瞅着殷导演和富老师。

还是没有人说话，富老师打了会儿字也安静了下来。

窗外也是安静的。

尾奴似乎能听到区苒在屋里呼吸的声音。

她睡在那间按照张小华的卧室还原打造的卧室里。

张小华的床是一张单人床，窄窄的，小小的，但是孩子个头小，躺下去后显得很宽敞。尾奴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提前川泽一步去到1992年，提醒倏忽他的死法。张小华会怎么样呢？事情会怎么样呢？川泽会这么容易得到倏忽的能力吗？会这么轻易地吸干了张小华的血吗？

他的妈妈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心人”。他是个灵魂必须和另外两个存在挤在一个肉体里的孩子。他在外人看来是残缺的，不健全的，他没有朋友，更没有未来。

世界上那么多婴儿，为什么偏偏就是他来经历这一切？

尾奴喃喃着：“难道这就是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