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宜的动作很轻了,方寸还是醒了。
她的眼睛很亮,像屋外的星星溜进来。
徐冬宜的手僵在原地,看着她眼里的担心。
“你好些了吗?”方寸说着起身用手探她的额头。
徐冬宜撤了手,一瞬不转的感受她靠近的体温,猝然开口,“徐冬宜。我叫徐冬宜。”
徐冬宜昏睡期间有听见几声“喂”,她们还没交换过名字。
不烫了。
方寸吐字清晰,裹紧身上的毯子,毛茸贴着她的皮肤,香气和药味渗进她的皮肤,游走在骨隙之中。
两人有短暂的沉默,徐冬宜睡醒了,方寸睡不着。
门口传来一阵迟缓的脚步声,方寸脊背紧绷,与床畔拉开些距离。
过了一会,响起关门声,方寸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继续跟徐冬宜交代,“这是感冒药,虽然不烧了,还可以接着吃几餐,旁边是体温计。”
忽然想起来似的,问她:“会看吗?”
这是水银的,方术到现在也不会看,于是就顺嘴一问。
“嗯。应该可以。”徐冬宜拿在手上借着霞光,找着里面似有若无的水银。
“在这。”方寸给她指了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好,谢谢你。”徐冬宜目送她出门。
方寸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未眠。
生病的她还挺有礼貌的。
如果她能每天都这样的话,方寸也不介意每天给她烧洗澡水。
她不经意瞟了一眼窗外,天空变成了青灰色,远鸡戒晓。
眯了一个多小时,方寸仍带着困意,却不至于到头就睡的程度。
在厨房忙着热早饭时碰见了早起的杜莲心。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是睡满了八个小时的,倒是你,昨晚忙着照顾别人,今天还要下地。”
杜莲心接过方寸手里的活,打发她去旁边坐着。
“没事,我睡了会,而且马上田里的茶也快收完了,之后就更轻松了。”
方寸嘿嘿一笑,被灶火烤的暖烘烘的睁不开眼,火焰在她脸上没有节奏的跳跃,面上拂过一阵凉意,随手又添了些细材进去。
“她住这能给多少钱?”杜莲心朝里屋使了个眼色。
方寸仰头盯着房梁思索了会,“大概方术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吧。”
杜莲心嘴里嘟囔,“这可太难伺候了。”
昨天的事,她听说了,可太不讲理了些,没凭没据的事,也好到处冤枉人?
徐冬宜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睡的心旷神怡。路过方寸的房间顺便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只剩迭的整齐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