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晚了一个小时才吃上,上桌前方寸回房间换了身半领的衣服。即使坐在对面也难以克制眉来眼去,年轻人的爱恋比八月的骄阳更热火。
随便一个话题,就能扯的三个人聊的热络,唯有杜莲心一句话不肯说,浑浊的眼珠看过去都是无法辩解的黄浊。
方寸和方术吃完先撤了,只余两个最没话讲的人。
徐冬宜转着碗,杜莲心时不时飘过的眼神让她没了什么吃饭的胃口,正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杜绝掉这个令人心慌的眼神。
杜莲心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来这也待了挺久的,家里人不惦记你吗?”
徐冬宜不明所以,礼貌的回:“他们不担心。”
“你走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想吃想喝的,除了人都可以。我给你提前准备着。”
“没事,大家已经对我挺好的了,我怎么还能又吃又拿的。”徐冬宜婉拒了杜莲心的好意。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杜莲心的这句低沉的呢喃像诅咒在她耳畔回荡不休。
方寸叫了她好几次,才唤回徐冬宜的心神。
“想什么呢?”方寸反手撑在床铺上,歪头问她。
“没事。”徐冬宜把自己的疑虑咽下,“怎么这么开心?”
方寸摸上自己的嘴角,“很明显吗?”
徐冬宜一个挑眉。
方寸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掏出一个亚麻布的杏色香囊,这个是徐冬宜之前采的夏茶,方寸留了一罐,想着保存起来,给她留作纪念。思来想去,做成香囊更有心意,里面不止茶叶,还有从廖中医那里拿的一些明目的药材。
“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但是绝对没副作用。”
徐冬宜接过,放在鼻下嗅了一下,满腔的清苦和药材味,倒是提神。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徐冬宜就这么直愣愣的问出来了,自己也惊了一跳,立马抬眼去看她。
“我都想好了,我们一起住,一起照顾阿姨,方术放假了依然在一起,什么都不变,只是换个地方。”这是徐冬宜的想法,一切顺利的只要同意就能安排好。
她注定要回去,而她一走,聚少离多,一年能见几面?太多因为异地产生的情变,徐冬宜不想去赌,外面依旧有茶,不必固地自封。方寸是一个太阳,在哪里都能发光。
方寸送礼物的热血褪去,她的字句搅的她肺腑都乱了,说不出一个字。
“你觉得呢?”
“我想想。”方寸从混乱的心神里挤出答案。
太突然了。
她只会靠茶田生活,离了这里,她的满腔热血又该往何处使。
搬家是一个大事,要考虑的事情远比字面上看起来复杂。
方寸的答案没等到,等来了宋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