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法子?
太后对他的朝宁、暮安绝对存不了好心,他早已料到这一日,自然心甘情愿地与妻子联手做戏。
被晾在一旁的谢德妃,视线时时定格在萧灼的俊脸上。
她对这男子一见倾心,加之出身显赫,以为自己是他结发之妻的不二人选,实际经历给她的,却不亚于一道道惊天霹雳。
那一年的贺兰悠,以倾国之貌、惊才绝艳名动天下,引得各路才俊争相求娶。
他们只在意贺兰悠的才或貌,不在乎她的张扬跋扈狠辣。
最终,全京城与女德最不搭边儿的闺秀,成了全京城最出色的萧灼的结发妻。
二人大婚之前,萧灼为了贺兰悠所做种种,全是让任何女子狂喜、铭记一生的事。
要说恨,爱慕萧灼的女子,哪一个能不恨她入骨?
谢德妃只恨自己命不好,始终不能高贺兰悠一头,总也寻不到亲手折辱践踏其尊严的机会。
可不就是命不好?
亲姑母是太后,却是妥妥的废物,当初能算计得贺兰悠九死一生,不过是得了皇后刚入主中宫、慈安宫能控制宫中各方人手的便。换如今再试试?怕是三两下就给贺兰悠弄死了。
瞧着萧灼那神色,今日的事,赢家大抵又是贺兰悠。
如果太后连亲近孙辈的权利都失去,还能有什么牵制贺兰悠的事由?
谢德妃低首垂眸,苦苦思量。
常久福折回来,呈上两份签文。
萧灼接过,转手交给太后,解释道:“朝宁、暮安出生后,周岁前体弱,兰悠亦多病,朕寝食难安,曾携皇后到护国寺、白云观求签,请空明大师、叶天师算过皇室中人的命格,这是两位高人为您命格做的占卜的结果。”
太后隐隐猜到了什么,暗呼一声糟。
谢德妃还没反应过来,悄然走到太后身侧,凑过去看签文。
萧灼吩咐常久福:“当时你也在场,仔细与太后说说。”
常久福称是,转向太后,费了点时间,用格外委婉的言辞告诉太后:空明大师和叶天师这样的高人测算的结果一致,您的命格很不吉利,克皇帝皇后也罢了,还是皇子公主的头号克星。
“……皇上与皇后娘娘为着孝道,不去忌讳这些,但皇子与公主还小,行事不得不谨慎。
“依着两位得道高人的意思,是请太后迁居行宫,可免帝后及儿女诸多磨难,但是皇后娘娘说那毕竟不是您的错,谁也不会想有那种命格,求两位高人指点其他化解的法子。
“两位高人便赠了皇子公主趋吉避凶的法器、平安符,再三叮嘱,尽量避免太后娘娘与孙辈接触,毕竟皇宫这么大,宫室之间相隔甚远,祖孙之间远着些,寻常不会出什么祸事。
“皇上与皇后娘娘是真的怕您多思多虑,才这么久也不曾提及……”
常久福的言语,太后起先还听得分明,渐渐地,只觉得那声音似是不绝于耳的噪声,令她烦躁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奸诈得简直没了人样儿的帝后,居然联手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把她变成了克这个克那个的灾星!
空明那个胖和尚,叶天师那个牛鼻子老道,近三年来没少见她,竟是一丝口风都没露过。
这些杀千刀的混帐东西!
因着过度的愤怒,太后身形簌簌发抖。
一旁的谢德妃听完,身形不自主地晃了晃,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太后这个靠山,越来越像不中用的花架子。。
林丽妃之母递牌子进宫,先到昭阳宫请安,贺兰悠没见,赏了些茶点,让丽妃直接带母亲回宫说体己话去。
“想不想念亲人?”贺兰悠问方美人。美人见亲人比较难,需得着意安排。
方美人毫不犹豫地摇头,“一窝卖女求荣的东西,想来做什么?”
贺兰悠失笑,“只是知会你一声,想要什么只管说。”
方美人目露感激,“娘娘已经关照嫔妾太多,进宫后,嫔妾一直过得心满意足。”
“当初本宫失算了,没料到你和丽妃进宫的事,听说你险些寻短见,已经是在东宫相见之时。”贺兰悠轻抚一下方美人的手臂,眼中有歉意。
“彼时皇室腥风血雨,娘娘又身怀六甲,如何顾及到每一个亲友?”方美人反过来宽慰,“娘娘可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归根结底是嫔妾和丽妃迟钝,事先根本不曾察觉亲人已经把自己卖了。”
“好,不说,横竖说什么想什么也得往下过。”
朝宁、暮安惯常吃不上午间的正顿饭,总是巳时左右吃些蛋羹牛乳就困了,大人该用膳了,他们也提早开始午睡了。今日亦然。
贴身照顾龙凤胎的枫林、霜叶,一人抱着一个酣睡的小人儿无声行礼,回了永寿殿。
贺兰悠和方美人商量着点了几道想吃的菜,转到窗前闲话。
方美人记挂着谢家姑侄两个:“太后去了这么久,两仪殿倒是也没人来请娘娘过去。”
贺兰悠摇着折扇,一脸的风轻云淡,“闹不起来,用孩子做文章的路早断了。”将早做好的准备说给对方听。
方美人微讶,“这是能让她憋屈一辈子的事,怎么这才捅出来?”
“先前她想亲近孩子的时候,随意找个借口便能挡回去,她没坚持过。今日下定决心了,也晚了。”
方美人释然而笑,“难怪。当初说通那两位得道高人,也不容易吧?”
贺兰悠摇了摇头,娓娓道:“根本不用花心思。
“拜访时揪着皇上一起,他们哪有不应的余地?就算自己真得了大道,满门的徒子徒孙却未见得有那份机缘,还得靠寺庙道观的香火钱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