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的碗筷一一拿出来,最底下还摆着个精巧的小木盒。
唐玉将木盒往裴淮瑾面前一推,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是专门给大人的,独一份儿,嫚娘旁的不行,做这红糖姜丝枣糕倒是祖传的好手艺,大人尝尝?”
裴淮瑾刚接过苏安递来的勺子,闻言动作一顿,视线落在那盒子里的糕点上面。
枣红色的糕点软糯蓬松,圆圆的几块儿,散发着红糖和红枣的香甜味。
他放下汤勺,看了唐玉一眼:
“有心了。”
唐玉挠了挠头,“过几日我与嫚娘就要定亲了,今日下午送完吃食,待会儿要去一趟城郊的法华寺求个姻缘符回来,就不多待了,大人慢用……”
法华寺在去往法源寺的半路上,是此前法源寺里的僧人独立出来建的寺庙,据说求姻缘最是灵验。
唐玉刚说完,就见裴淮瑾从椅子上起身,拿起那盒枣糕,“一同去。”
苏安和唐玉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来。
裴淮瑾面不改色道:
“有些佛学上的问题,要同法华寺住持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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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风比京中还要刺骨,院中的雪都冻成了硬的。
昨夜小沙尼给的炭不到天亮便燃尽了,春黛再去要,那小沙尼只打发说今日的分例还未支取,让她晚些来。
春黛将厚衣裳里三层外三层全披在沈知懿身上,刚要开口,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沈知懿急忙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卸下来两件披到春黛身上,不容拒绝道:
“你还要照顾我,如果你病了我怎么办?”
春黛被冻得眼睛和鼻头直发酸,提着冻住的半壶水,一跺脚:
“没有炭火,总有热水吧!我去提些热水来!”
其实按照屋子里这么冷的温度,即便那热水提过来,不出片刻也变成了冷水,再过会儿就冻成了冰,但多少还能带来些温度。
春黛将壶捂在怀里进门的时候,沈知懿正抱着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哈出的气体在睫毛上结成一串冰霜。
春黛皱着眉,急忙过去将她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放进怀中。
过了好久,沈知懿的手才恢复了些知觉,可随即皮肤上就开始像小虫子爬一样泛起了痒。
沈知懿要挠,春黛一把制止住,“娘子且忍忍,若是此刻挠了,定会将皮肤挠烂了,到时成了冻疮更难受了。”
她瞧了眼沈知懿桌上的佛经,许是抄到后面手冻得没了知觉,最后几行字歪歪扭扭的。
春黛看着心中来气,一把抓过佛经就要撕了:
“他们都这般待我们了!娘子还抄这劳什子佛经作甚!”
“别!”
沈知懿慌忙从她手中将佛经抢回来,“今日的课业做完,我同你一道去要炭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