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您下手轻一点儿,别推太快。”岑礼露出祈求的表情,撒娇。
护士小姐姐笑笑,温柔打完。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岑礼和檀砚书到家已经快十一点。
檀砚书提醒岑礼早睡,给她倒了杯温水服药。
岑礼沉默着接过,又听见他问:“家里有没有蒸汽眼罩?”
她点点头,“你现在要用吗?”
“不是我用,”檀砚书将手机上查到的内容给她看,“你刚才打的这个针,网上说容易长硬块,需要热敷。”
网上说由于针孔位置特殊,热毛巾散热太快,用蒸汽眼罩最简单也最高效。
“檀砚书,你紧张什么?”岑礼低头,自下而上打量他。
“你今天一晚上比我还要紧张,你知道吗?”考虑的这样周全,比她自己都关心自己。
“我……”檀砚书一时语塞,视线不自觉移向别处。
“你别入戏太深哦,檀教授。”岑礼忍不住提醒他。
刚才在医院,就连她都被他带着入戏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们可是假夫妻!
林双语说了,孕妇受激素影响,较往常来说更加容易对人产生依赖。檀砚书这人这么细心周到,要总是这么着,岑礼还真有点担心被林双语说中,万一哪天她真把持不住……
使不得,使不得。
但很显然,檀砚书不这么想。
他神情严肃,看着她,“礼礼,这不是戏,我们现在在法律层面上就是夫妻关系。虽然我们签订了婚前协议,但是那上面只有财产分配,除此之外,夫妻之间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们一样也不比别人少。”
夫妻……义务?岑礼选择性听到这几个字,脸莫名红了起来。
“没有必要上升到法律层面吧,我只是觉得刚才在医院你过于紧张了,就连医生都说你看起来比我还像病人。”
檀砚书愣了愣,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表述似乎不太妥,解释:“我的意思是,在社会普遍认知里,在你父母、同事、甚至,我们就是夫妻,如果你在里面做检查,而我在外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落在医生护士眼里,他们是不是会认为,你的丈夫冷漠无情、不可托付?他们会不会认为你眼光不行?会不会认为孩子的爸爸这样,无形之中也会给你的社会评价造成不好的影响。”
“综上所述,我觉得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彼此之间还是要有所约束,比如在公众场合尽量扮演一个称职的伴侣,你觉得呢?”
她觉得?
她现在不想觉得。
她困了,她要回房间给公主的臀部敷上蒸汽眼罩,然后睡觉。
然而,眼睛阖上,岑礼脑海里又顺理成章冒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想——
既然檀砚书这么有责任心,那等他们约定期满办理离婚手续之后,他是不是也会如此尽职尽责地继续扮演她的好前夫、孩子的好爸爸?
13个吻薄如蝉翼的睡衣
日子不紧不慢,一周过完,岑礼提前和檀砚书打过招呼,周五晚上,她有几个同事来家里做客,届时有劳大厨下了课早点回来,晚上尽他所谓的义务帮她巩固同事关系。
几个月后孩子会出生,岑礼还要一直在志成所干下去,为了日后能少一些流言蜚语,她必须先声夺人。
她可不想像徐远忱一样,一直隐瞒自己的情感状态,弄得同事们私下里胡乱猜测,有人说她和徐远忱有一腿,也有说徐远忱性取向不正常的,总之毫无根据。
正好趁着这顿饭,岑礼带大家见过檀砚书,也能让律所里那些有关她和徐远忱的流言不攻自破。
一连几天,檀砚书骑共享单车上下班,早出早归,岑礼上班前能在吧台看到他热好的牛奶和玉米,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岑礼还以为回到了自己的中学时代。
尤其他煮玉米有一手,拿牛奶煮,又甜又嫩,岑礼因此对他赞不绝口。
节假日过后的一周工作日只有四天,周五下班前,岑礼整理好材料,去陈琳女士家附近和她碰面,两人敲定好最终的谈判条件以后,岑礼打算单独去找一下那位杜医生。
之前因为那一撞,岑礼留了杜文韶的微信,她打算去之前问一下对方当不当班,尽力将这一场官司庭前就调解掉。
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岑礼莫名相信那位杜医生,总觉得他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这也是她唯一可以撬动的豁口。
岑礼在律所关系亲密的同事不多,周楠和苏青青和她工位挨着,几个人同时期进的律所,她没请旁人,只额外叫了佟律师的助理江临。
江临是江阳律师的堂弟,今年刚来志成所实习,目前司法考试还没通过,就被他哥塞进律所做储备军。
周楠对人江临觊觎已久,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岑礼借着新婚请客的机会,刚好把人凑到一起,准备晚饭后晚点游戏助助攻。
临下班时,江临让她们女孩子先去,“我还有个案子资料要整理,半个小时弄好,周末就不用过来加班了,一会儿我直接打车过去。”
岑礼居住的小区离律所近,地址发在群里,打车几分钟就到。
岑礼没说什么,载着周楠和苏青青先一步到家。
玄关处早备好了鞋套,岑礼将鞋套递给两个同事,坐在椅子上换鞋。警长站在鞋架高处,挥手欢迎两位美女。
女孩儿都喜欢猫,岑礼拉着公主和警长两个一起到客厅陪姨姨们玩儿,她去厨房叫檀砚书。
檀砚书在厨房备菜,客厅里的空调才开不久,他穿的还是白天在学校里的那身,连外套都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