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珵禹收回微微前倾的身体,满脸写着抗拒。
沈初时的那张抽象画,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沈初时努力憋着笑,贺珵禹反应过来,沈初时是在故意逗他。
好啊,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地戏弄老板了。
他磨着犬齿,按耐住了想要伸手去捏人脸颊的冲动。
“呵,”他没好气道,“等你出师了再说。”
“哦。”沈初时乖乖地应了一声,吃东西时转头望向窗外。
他记得第一次跟贺珵禹吃西餐,也是坐在这样靠窗的位置,只是当时天气阴冷,此时窗外却阳光明媚。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地下停车场,贺珵禹正好有个电话要接,沈初时主动抢过车钥匙,贺珵禹则顺其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沈初时启动车子,出发前先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路况,却意外瞥见一个背影,有点像沈恒川。
不过对方很快就走进了电梯间,他也没能仔细分辨。
贺珵禹正低头发信息,见车子一直没动,侧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初时不是很确定,所以没说。
这是他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在事实无法得到证实,或者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时,最好什么都别说。
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别的其他场合,嘴巴比脑子慢没什么坏处。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他想了想,沈恒川这么在意贺珵禹跟张总的会面,说不定真来了x市,就算刚才那个人不是沈恒川,他也可以稍微提醒一下。
“贺总,下午是要去参观浩盛的项目吧?”他想了个比较合适的切入点。
“是。”贺珵禹回答。
沈初时边开车边说道:“我哥对浩盛也挺感兴趣的,如果他知道我们这次来x市,是去考察浩盛的项目,说不定会把其他行程推掉,跟着一起去参观。”
他帮贺珵禹传递信息给沈恒川,虽然已经是明摆的事,但他不能再暴露太多,尤其是关于回扣的事,像他这种炮灰,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嗯,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再叫上他一起吧。”贺珵禹低头回着手机信息,似乎并不在意。
沈初时用余光瞥了眼贺珵禹:这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而且什么叫“如果以后还有机会”?
说得好像沈恒川就要没机会了一样。
难道贺珵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最终目的是要赶沈恒川出局?
可贺珵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邀沈恒川入局的人就是贺珵禹。
再者,现在贺家跟沈家明面上还是世交,沈恒川的险恶用心还没有暴露,贺珵禹没理由对付沈恒川。
车子抵达入住的酒店。
坐电梯上楼回房间的时候,沈初时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