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华年半夜里惊醒过来,身上被棉被捂出一身冷汗,心脏似想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发疯地跳着,还未从方才的感同身受抽离出来。
沈华兴听见动静敲门进来,见她一身冷汗,还以为是最近昼夜颠倒又病了。
“这些天你忙得晕头转向,好容易快好的病又严重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沈华兴端着药碗走进卧房,关心道。
沈华年却不答话,反倒问起他来:“你说付书同是不是受伤了。”
“你先好好休息,不该打听的就别问。”沈华兴眼神里透着些不由分说。
这话不用她多想,便知晓他是真受伤了。
沈华兴心头没来由难过一阵,这“不靠谱”的哥哥却岔开话题,问:“你真要去南京?”他将药递给她,带着不同意的意味问。
起初她进救国会时沈华兴便不同意,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又怎可能舍得让她冒险。
沈华年眸光坚定,一口气喝完药后笑着道:“当然要去。那人就在南京,我们不过去,如何抓得到,如果抓不住他,又怎么为后面的事做准备。”
那人害了他们无数次的计划都功亏一篑,要想事情成功,必须将那人解决掉。
“好。你想去我不阻拦你,但我有个要求。”沈华兴摸摸她的头发,对她说。
沈华年朝他眨眨眼:“什么要求?”
“病好再去。至少要等到年初六。”
其实沈华年的病这两日便能好得差不多,沈华兴说这话,只是不放心她。
另外,他是想陪她过完这个年。
从他外出起,陪沈华年的日子都屈指可数,更别说陪她过年。
沈华年知道他是想留自己过年,可自己等到那时候只怕会误事。
“先等等看吧,如果没有要紧事,我便过了年再走。”沈华年笑着道。
见说动了她,他便没再多言,只是让她安心忙完这段时间,之后陪着他好好过个年。
等沈华兴一走,她便敛笑思索着,后怕的意味逐渐从心头升腾。
那个时间点快到了。
到了年三十,沈华年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后,跟着沈华兴在家门口贴春联。
“宛珍,你看看着福字正没有?”
沈华兴在门前比划着,对沈华年说。
“再往右一点,一点点就好了。”沈华年眯着眼比了好一阵,才开口答。
春联是沈华年亲自拿了红纸写的。他本不想麻烦,打算直接买了现成的来贴。
那是个时兴的产物,武昌这地方靠近长江,有这类新事物是常有的事,沈华年却在这时当起保守派,非说自己写的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