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书同见她有心事,便翻身将她抱住:“怎么了,这么晚了还睡不着。”
这是他问心事的惯例问法,黑漆漆的房间里,带着磁性嗓音在沈华年耳边缭绕,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前世阿沅的母亲一直都在世的,怎么会忽然间冒出个重病来。”
两人都很敏锐,付书同听完这话也困意全无:“难不成除了我们,还存在第三个?”
她摇了摇头,摩挲过枕头的头发丝弄出轻微的声响:“应该不会的。我是在想,是谁害了阿沅母亲。”
记忆无用,后面的轨迹里,小事已被时间渐渐修改抹涂,只剩下结局的空壳。
会发生什么,能怎么做,要他们自己想。
他们只是走出了时间,周围的全部都崭新,需要他们自己经历,最终走向同一个结局。
沈华年翻了个身,在黑漆漆的卧房里睁着晶亮的眼眸看着他,怎么也没有睡意。
两三日,他们换了地方,挑了个旁人不太注意的住处,让张沅能安心住一段时间,养好伤后顺利回组织工作。
待到今年最后一场秋雨落了地,张沅的伤也好了大半,沈华年总算能挑个时间回山西安排婚事。
临行前,她叮嘱张沅:“你父亲随时都有可能找到你,除了我们,这段时间谁敲门都别开,晚上尽量不出门。”
都是些嘱咐小孩子的话,她却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怕会再度失去旧友。
张沅右眼皮跳得厉害,却还是笑着安慰:“我都知道的,好了,你就安心地回家吧。”
心头一阵发慌,沈华年总觉得不应该就这样离开。
付书同在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宽心,会没事的。”
沈华年昨夜没睡好,今早起来便不住地打着哈欠,眼下那双眸子下带着湿润,更加晶亮亮的。
晌午的火车,他们再停留会来不及,心里再觉如何不对,两人也只能照旧离开。
外面的雨刚停,今年最后一场秋雨来格外绵长,淅淅沥沥了好多日都不曾停,连温度都被这雨弄得降了许多。
快深秋了。
火车一路向北,在辽阔的黄土高原上穿梭,所过之处留下汽笛震天的轰鸣。
回来之前,沈华年做了好几日的心理建设,琢磨着该如何将这事说出口。
原本已有了开口的勇气,但等真正面对姜芸珂时,话在嘴边囫囵个地打着转,看母亲的眼神也变得躲闪。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姜芸珂见了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架势,便知是有事瞒着自己。
“说吧,是不是在外面又惹出祸来了。”
姜芸珂一边伸手去接沈华年的行李,一边问。
沈华年摇摇头:“我没…”
风中的发丝似混乱的思绪般胡乱翻飞,她刚想说没闯祸,便被姜芸珂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