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沈华年诹道。
她没要开口的意思,沈华兴眸中却透出几分洞悉一切的意味:“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这年头,他陪不了你过年,你选他,将来不会后悔吗。”
风云诡谲,他更希望沈华年找个能陪她真正共度余生的人,哪怕婚后远走重洋他也支持。
这年头,新式恋爱生根般刻进年轻人的脑里,也在沈华年心中留下永久的烙印。
“你这话说的,我选别人,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与其纠结选谁,不如先拼命让这世道太平下来。”
话毕,沈华年抬眸一笑,随即又补了一句:“这不就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她只愿这天下再无战火与遍地硝烟,腥云不现,狼犬绕行,只有这样,别的事才有可能。
沈华兴被她这话噎得住了口,也没再提她想跟谁在一起的事。
云层堆叠得似棉花,不多时,一场大雪便扑簌落下。
也不知他这时在做什么,有没有人陪他过年。
车马太慢,送信定是来不及,快的只有电报,可如此便只能省着字数发,想说的话也只能凝结在极短篇幅内。
“想与他说说话?”见她蹙着眉头,沈华兴瞧出了她的心思。
他低头看她,却只见一双晶亮的眼眸瞧着自己:“你有办法?”
沈华兴耸肩,随即摊开双手:“那倒没有。不过我这儿倒有他托人给你带来的东西……”
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华年打断:“什么东西?”说着说着却忽然反应过来,暗戳戳看着沈华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说完,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煤气路灯的光散出暖色光晕,沈华兴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
“这不是前几天忙忘了嘛。对了,怎么没见你给他准备东西?”
沈华年听了这话,在心中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事哪会让他知道,当然是悄悄的了。
早在半月前她便将东西寄了过去,算算日子,估计也应到他那边了。
“我早送出去了,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沈华年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听不清。
沈华兴见她嘟囔什么,无奈摇头:“这事也必要瞒着我,我不吃人。”
她却不想再提这事,只想快些回去看看付书同在信中写了什么。
“好了,快走吧。我冷,想回去。”
说罢,沈华年顺势往前跨了几大步,还装模做样地搓着被狐狸毛包住的胳膊。
沈华兴当然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笑着跟上她的步子。
夜已深了,到家后,沈华年将身上裹着的围巾和狐绒大披肩搭在衣架上,满眼期待地看着沈华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