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年在此刻成了押上全部身家的赌徒,想再度扭转结局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因果送来的第一个危险信号。
枇杷树哪怕这是个必死的结局
思索半晌,她却编了个全是破绽的由头:“万一去那儿水土不服,还得修养一段时日…而且早些过去,我俩还能在南京玩几天。”
话虽如此,可沈华兴并未同意:“不行。你身体怎么样我是知道的,骗我也不找个像点的理由。”
她在上海那段时日他经常写信过来问她的身体状况,起初他还担心她会水土不服,直至有次路过上海,看见了同张沅谈笑风声的她。
西洋壁钟准时摇着钟摆报时,午夜刚至,不知从何处而起的烟花盘旋升空,将新年的氛围托举到顶点。
沈华年被逼无奈,只得说出实话:“我不提前过去也行,那这些天咱俩就在屋里待着,那也不去。”
他被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过年不出去走走?”
狐疑的目光看向她,却只收到毫无破绽的肯定。
“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沈华年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对他说。
看着眼前这个裹在羊绒披肩里的姑娘,沈华兴忍不住笑,逗她道:“好好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沈华年清清嗓子,谈定不能反悔的条件后才开口:“你要跟我去南京住几个月。”
他这才意识到这承诺下得过早了。
“在我印象里,你从不会胡闹的。”
沈华兴的眸光暗淡下来,有些生气地朝她说。
“我没胡闹。有人想要你命,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听我一次。”
沈华年有些无奈地揉着太阳穴,烟花将声音隐去大半,传到沈华兴耳里只剩下听她一次。
这话说得太过无厘头,沈华兴足足愣了半晌才消化过来,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既她如此肯定,那当然有说法在其中。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重生者,可这个不能说,沈华年便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哎呀,你听我的就是了,我会托人去买票,等到年初六你就同我一起走。”
沈华年有些不自然地抟了抟衣角,心道这次若再不成功,那便是天上的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哥哥。
“行。我先跟上级汇报,就当是去南京避避风头了。”
看她神色不像在撒谎,沈华兴思索片刻,同意了她的请求。
他这几月风声紧,若不是还有事,也不会留在武昌。
见他答应下来,沈华年眼中写满欣喜,却忍不住心头发酸。
哪怕数次轮回,摆在她面前的是个必死的结局,她依旧希望能扭转这宿命。
仅此一次就好。
……
依旧是二月的天,冷得骇人,冬风直往人骨头里钻,冻得四肢百骸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