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便找了个饭店解决午饭,饭店离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算太远,于是午饭后他们沿街向东边走。
风迎面来,带来微乎其微的凉意,沈华年的发丝也被这风带得胡乱地往脸上拍。
今早的头他没梳好。
付书同看着她胡乱飞舞的碎发,忍不住笑起来:“看来我梳头的手艺生疏了。”
沈华年就站在他身旁,听见这话,眼里带这些好笑的意味:“那罚你之后都为我梳头,梳一辈子。”
付书同点头:“好啊,不说一辈子,就算是三生三世我也愿意。”
这分明是小孩子玩笑,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后来的事。
哪里有什么三生三世,不过是被死神遗忘的他们约定好永不分离的誓言罢了。
只不过后来,沈华年死后的无数个午夜梦回里,这句话似杯浓烈的酒倒在他的心头,余味悠久,怎么也忘不掉。
店铺在街道最里面,虽然位置不怎么好,但胜在僻静,不会引人注意。
付书同是从一个老伯手中将这商铺买下来的,是家东西差不多搬干净的旗袍店。
老伯姓秦,今年七十岁,家中从祖辈起便是做生意的,铺子传了三代,直到老伯这儿才没办法延续下去。
老伴生了病,身边也离不开人,长久下来这商铺没办法再开下去,就决定卖掉回老家陪着老伴慢慢养病。
“老婆子,等买这铺子的后生拿到钥匙了,咱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好好陪你养病。”
不大的商铺里,秦老伯对着屋内的物件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掸掉柜子上的灰,与这间屋子做着最后的道别。
蒙亮的天光透进来,照出许久不曾清扫过的灰,风一吹,便跟着风飞舞。
沈华年跟着付书同到铺子时,秦老伯刚巧将鸡毛掸子放回原处。
两人此行本就是为了来拿钥匙,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安排,老人家见他们来,就将放在柜子里的钥匙拿出来,交给付书同后耐心叮嘱,语气里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
“后生,这地方我就交给你了…”
说完,老人家温和地拍了拍付书同的肩,随后蹒跚着步子往门外走。
门内只剩下了沈华年与他。
钥匙自然而然到了她手中,铜片冰冷,到她手里却已经带上温度。
“铺子到手,剩下的就看你了。”付书同搂过她的腰,环视店里一圈后温声道。
沈华年思索片刻,眼珠一转:“我打算开家茶馆。”
要说茶馆,北平的肯定最为地道,上海有名的便是洋场里的咖啡,喝茶的都是老人,她这想法让付书同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原以为你会赶时髦,没想到选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