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年眉眼带笑:“这有什么。”
表面这样说,实际心里早翻起数丈高的浪。
既然能陪他,那便多与他待一阵。
张沅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既不能改变,那便珍重从现在起的每一刻。
“好了,我要给你补衣服,你先放开我。”她一边说,一边将他的手解开。
付书同抱着她不愿撒手:“先吃饭,剩下的事等会儿再说。”
沈华年被他闹得没办法:“好好好,你先松开我,不然我怎么吃。”
夏末,早晚的凉风吹得人心情舒畅,吃完早饭,沈华年坐在窗口帮他补衣服。
口子不算大,付书同在旁守着她,那双能盛满一池春水的眼里此刻却全是沈华年。
“过几天我家里人可能要回来了,倒时侯我们成婚好不好。”
沈华年的目光原本全在手里的衬衫上,听见这话,抬眼,偏过头来看他。
“当然好。不过我父母那儿可能会费些功夫,我哥哥牺牲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
这消息一直瞒得很好,但如今两人既要成婚,那沈华兴的事自然得和盘托出。
付书同听完,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倒不是因为沈华年犹豫他们的婚事,而是沈华兴这事的确无法交代。
“不过也好办,我提前几天回老家一趟,将这事说清楚。”她手中的活没停,依旧为他补着衣服。
这相当于将所有的压力都揽在她身上,刚愈合的伤口会再次被揭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我和你一道回去,既能见见你父母,也能给他们个微乎其微的宽慰。”
思索片刻,沈华年同意下来,商议着过些时日便回去。
“看看这怎么样,好不好看。”
片刻后,她收好线头,随后将针线放回原处,将那衬衣展示给他看。
这次是颗还带着叶子的枇杷。
付书同看着这图案,眉眼一弯:“好看。”
她绣枇杷,原意是想为他留个纪念,不至于等自己走了连个睹物思人的物都没有,却不曾想,这图案会成他难以缝合的痛,每次见到,都会想起她
以至于后来,那些亘久不绝的思念化作了绵密的春雨,淋透了他的余生。
……
茶馆的事让两人晕头转向忙了许久,直到晌午才闲下来。
付书同却接到了家里人要提前赶回来的消息。
那是封急电,送到他手上时不过一个钟头,薄薄的信纸上只有翻译过来的几个极为简短的字。
沈华年猜出了些眉目,轻拍他的肩头:“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