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那姑娘,就算是下南洋去干粗活,也不会任由父亲摆布。”
“可不是吗,不过她死时,那惨状连后面来做法事的道士都怕,啧啧啧。”
两个拿着扫帚扫落叶的家仆年纪都不大,听闻这事后心里震惊不已,便挑了个人少的地方悄悄讨论,谁知还是被沈华年听了去。
“你们说什么呢?”
起得晚些的付书同从连廊那头过来,听见声音却又没听清,有些好奇地问。
他三两步走到沈华年跟前,将她揽进怀里,问完后等着家仆说答案。
姑娘都年轻,胆子小,知晓这事是私密话,怎敢向外说,只低了头默不作声。
付书同被气笑,看着廊下两个不出声的家仆有些没好气地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你们听得,我听不得?”
无框的眼镜后便,平日里那双总是温吞的眼睛此刻带了愠意,沈华年站在他身旁,刚想替那两位姑娘开脱,便听见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提着扫帚上前,低头吞吞吐吐将事情说出来。
“是…是昨夜里城东头在…在办阴喜,半夜里就…就传出来新娘子化煞,闹鬼了。”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地,说时那姑娘的身子不住地抖着。
沈华年现在听得真真切切,虽是秋日,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都这年头了,竟会有这档子事。”她头轻轻摇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昨天撞见那阴喜她便心觉不对劲,谁想半夜三更地还出了怪事,今早天刚亮便传遍了整个上海滩。
“那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沈华年问。
才擦肩而过,心头有些发毛,沈华年撞着胆子问。
秋天,鸟鸣声小了不少,此刻的走廊里只有风的声音,沈华年问完,站在廊下的姑娘面面相觑,片刻后将答案说出口。
“大奶奶,我们也是听出门采买回来的青云姐说的,真假难辨…”
沈华年知晓她们这是怕传出去了会被怪罪,于是笑着让她们放宽心。
“你们尽管说。”
那俩小姑娘安静一瞬,随后到道出事实。
“她…姓张,名字我不认得,只听别人说,这姑娘五行主水,是个旺火的命。”
水火相克,两行共存,必有一命带劫。
沈华年脑子里似穿过了道闪电一般,整个人手抖着扯了扯付书同的衣角。
他知晓她想问什么,只呆愣地点点头。
“她儿子,五行主火,命格里缺水…”
至于阴娘子的名字,沈华年已猜出了七八分。
她不是不敢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那是张沅,前些日子还在她眼前笑着安慰她的张沅。
“是她。”沈华年冷静异常,只呆愣愣地说了一句。
随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多时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