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眼中,阿五和沈誉都是异类。儿时那场怪病让阿五成了侏儒,时不时发作的癔症更让他受尽白眼。唯有沈誉看他的眼神始终如一,会蹲下来和他说话,就像现在这样。
当年在崖底发现沈誉和关梨时,阿五至今都记得每个细节。沈誉尚存一息,关梨却已气绝。他拼了命也只能拖走一个,等安顿好沈誉再回去时,崖底已经拉起了刺眼的警戒线。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陡峭的悬崖终年云雾缭绕,崖底暗流湍急,常有野兽出没。
警方搜寻数日无果后,很快就接受了“尸体可能被激流冲走,或是遭野兽分食”的说法。毕竟在这样的险恶环境里,找不到尸体才是最正常的结果。
最后,结案报告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抹去了一个人的存在。
沈誉犹豫地走向门口,缓道:“我走了阿五,好好照顾好自己,待我处理好一切的事,再来找你。”
“好沈大哥,千万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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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下的花店
风铃在玻璃门后轻轻晃荡,叮叮当当的。张小丞站在花店门口,目光涣散地落在橱窗里那些鲜艳得刺眼的花束上。
此刻,他眼里的那些花,红的像血,白的像绷带,黄的无疑便像监护仪上闪烁的警报灯。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青黑的阴影。几天了,自从回来以后,他就再没合过眼。
“生命怎么能”
他想做点什么。可他能做什么?递一杯水?换一瓶药?还是像个废物一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躺在那里,连呼吸都要靠机器维持?
风铃又响了。
张小丞一颤,恍惚间以为又是监护仪的警报。
他下意识抬手去揉眼睛,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原来他又哭了。
“先生,需要帮忙吗?”一阵清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扎着麻花辫的年轻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张小丞回过神来:“哦,是这样的,老板和老板娘住院了,想带一束花”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他们伤得挺重”
老板娘没有立即接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相信你老板肯定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呢,吉人自有天相。”老板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是啊,我老板对我很好,我俩老铁了,还是大学同学呢。”张小丞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觉眼眶发热。他胡乱抹了下脸,指着花架:“这些我也不太懂,有什么推荐吗?”
老板娘了然点点头:“探病的话,向日葵不错,寓意希望。”她正要转身去取向日葵,却发现张小丞的目光牢牢地黏在旁边的白色洋桔梗上。
那花很舒展,干净得就像能洗去所有的疼痛。
“老板娘,这是什么花啊,我要这个。”
“这是洋桔梗,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通常人们会送给恋人。”
“不过这花很特别,刚摘下来时是纯白的,放几天会慢慢染上淡淡的粉边,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