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老子最恨的就是纪家的人!”
劫匪那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宋蝉的脖颈,让她无挣脱。
宋蝉瓷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樱唇微张,竭力想要呼吸,却只能像濒死的鱼徒劳地开合。
她试图从身下抓住些什么利器,可除了一堆稻草,连块能称手拿起的石头都没有。
劫匪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的反抗不过是蚍蜉撼树。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意识逐渐涣散,似乎身体正坠入无尽的昏暗深渊……
“哐当”一声巨响,紧闭的柴门被一阵巨大的力量冲开,瞬间四分五裂,尘屑飞扬。
打斗声中,两名匪徒被重摔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
颈上那道知名的束缚终于松开,宋蝉伏倒在地,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忽有一道温暖的臂膀将她从稻草地上捞起,揽在怀中。
黑暗中,她听见了陆沣那温润而令人安心的声音。
“婵妹妹别怕,有我在。”
马车上提前铺好了软垫与靠枕,熏上了安神静息的香。
即便在这样的危急关头,陆沣仍能事事思虑周全,连这些细节都一并考虑到了,真不愧是人人都称赞的陆氏大郎君。
宋蝉接过陆沣亲自斟的热茶,暖意贴在掌心,身上寒意渐渐退去。
回过神来,不由得担心起陆泠的境地。
“二姐姐她还好吗……”
陆沣温声道:“泠儿已经被送回公府了,身上的银钱虽被搜刮了遍,人安好无恙。”
“那便好。”
好在陆泠没有受人折辱,否是她这样骄傲的性子,恐怕即便侥幸逃生,也再无颜活下去了。
说完这话,两人便知不知再说什么了,车内一时阒静下来。
宋蝉抬起眼,视线恰好落在陆沣绣着竹纹的月白衣襟上。
将才在黑暗中,她便靠在他的怀中,在他的轻声安慰中渐渐从恐惧中清醒,被拉回安全的现实。
他没有陆湛那般常年习武而坚实的胸膛,衣襟上浮着淡淡的檀香,却令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陆沣未觉察的角落里,宋蝉感到耳廓微微发烫。
夜露深重,宋蝉被救的消息陆沣早差人传回了公府。
公府脸面,女子名节,府外家奴数倍而卫,要的就是不能有任何消息泄漏。
陆府虽说一脉清流,但朝上因政见而树敌的情况并不少见,陆晋吃不准背后真相是什么,于是把府内外铁桶般围困起来,更怕有人趁火打劫。
陆泠虽早早回了府,但被吓得不肯饮食,连沐浴都是几个大丫头齐番上阵才肯。
一开始口口声声要等着她那妹妹回来,连哭带喊说是自己贪玩连累了婵妹妹,疼的赵小娘给她强行灌下一碗安神汤,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