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清嘉终究和自己不一样,她是个正常的姑娘,有朝一日若她想过寻常夫妻的日子,喻青怎么办?
同吃同睡、举案齐眉、恩爱缠绵?喻青根本给不了她。
永远都没法得到的东西,连念想也是一种残忍,她对此深有所感。
如果可以选,她好想和清嘉再近些,可是,她也不想让清嘉承受伤害。
长痛?短痛?
喻青一向果决,现在也开始焦虑了,她有些低落地翻了个身。
想起清嘉近在咫尺的脸,即便过了两个时辰,喻青还是没忘掉那一刻的柔情。
她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呼吸一顿。
这……不对吧?
由于一直掩饰身份,喻青自觉不会有爱侣,因此从前几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还是默认自己比较中意男人的。
难道……女子也可以……?
不,应该是错觉吧。
一定是两人近来太过亲密的缘故。
清嘉不过是拿给她一盒口脂,喻青辗转反侧半宿,翌日一早上朝都迷迷瞪瞪的。
她的思绪在肃穆的金殿中飘来飘去,时而想象:清嘉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浇花还是看书?
……她又想起清嘉了。
下朝之后,还有些闲暇,她在思考是回府,还是直接去军营。
马车外路过卖龙井茶酥的点心铺,她想起清嘉不久前偶然提起过很喜欢,犹疑片刻,还是买了新出炉的两盒茶点回了侯府。
起居堂中,清嘉既没有在侍弄花草,也没有在看书写字,她靠在榻边,手里拿着女红物件,竟然是在刺绣。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讶然笑道:“嗯?怎么回来了?”
喻青道:“今日下朝早,晚点再去军营也行……殿下在绣什么?”
以前没见过清嘉做过,巾帕上的图案只有个雏形。
清嘉道:“你的荷包戴着这么久,都旧了,味道也该淡了。我给你做一个新的。”
喻青一怔,道:“这……我重新装点香草就行了,不劳烦您。”
清嘉一笑:“没关系,反正也是闲着。上次我绣的这个,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
她爱不释手的香囊,图案精致漂亮,喻青原本只以为是现成的绣缎或者侍女的手艺,没想到竟是公主殿下亲自给她绣的。
公主时而说几句话,时而把视线转到手里,仔细地绣上几针。
神色既认真、又温婉,似乎又有些愉快。
喻青艰难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想:……这样下去,真的不太行了。
那天之后,她开始慢慢地减少在公主这里待着的时辰。
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又有些愧疚。
一开始她也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