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祁时庭的生辰,只差了一日。
他失去所有亲人的那一日,正是他的生辰,他还记得,那一日,箭矢破窗而入,血溅在了那碗他还没来得及吃的长寿面里。
此后,无人再贺他生辰,他也再未过过生辰。
苏子渊就这么坐着,喝着酒,直到面条上的热气散去,坨在了一起,直到传来子时打更响声,他才仿佛被惊醒一般,慢吞吞的拿起筷子,挑起了面,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
他的生辰,到了。
灭门
第二日一大早,十一叩门道:“五爷,罗大人已经在候着了。”
罗值如今已然倒戈,江衍派人只会了他一声,他便整了兵力,亲自带兵与他同往。
由邺州刺史亲自同往,与他端了私兵一窝,倒是正正好做个了见证。
江衍穿戴整齐踏出门,“走罢。”
临行前,江衍路过观鱼亭,便发现祁时庭独自窝在那儿喂鱼,便叫了声,“时庭。”
这次的事关乎定远王府,他不能带时庭一同去。
祁时庭转过身,看见在刺目的阳光下,侧着身,冲着自己笑,暖洋洋地叫着他。“时庭”
看着那张格外俊美温暖的面容,祁时庭忽然觉得自个儿一直冷冰冰的身体,好像也暖和了一些。
江衍道:“今日我恐怕赶不回来,明日回来给你带些好酒。”
这段时日江衍也摸清了祁时庭的喜好。
“好。”祁时庭笑的有些模糊,朝着江衍挥了挥手,难得地没有要与他同去。
目送江衍离开,祁时庭的笑容缓缓消失。
可是,他终究不是祁时庭。
这些世间的烈日与暖阳,终究不是他苏寂的东西。
太子府中,两个美妾正靠在太子身边,将剥了皮葡萄喂到太子嘴中,另一个不轻不重地给太子锤着腿。
太子的手掌撩开薄薄的衣料,屋子里传来娇笑声。
“殿下。”门外传来近侍钟明的声音。
“进来。”太子仰着身子拂开一旁的美人,“都下去。”
那美人得了命令,丝毫不敢懈怠地拢了拢衣衫,退了下去。
“殿下,练兵之地,确实被五王爷发现了。”
太子叹息一声,道:“这几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五皇叔当真好本事。”
钟明问道:“那定远王,咱们还保吗?”
太子将葡萄塞进嘴里,道:“私兵都没了,祁恕还有什么用处,自然明哲保身为上。”
当年与定远王合作,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培养一支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