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间久了,喝着喝着,竟也习惯了,这酒辣心辣肺的,似乎能将身上的冷意都带走,醉意间好像能把心都捂得热一些。
“公子多虑了,在下钟情烈酒,习惯难改。”江衍温声拒绝道。
那人被拒,面上倒是面不改色,也不再劝解,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举杯道:“再次多谢方才江兄救我于水火,在下苏子渊。”
江衍未接话,亦未同苏子渊碰杯,只独饮了一杯。苏子渊倒是面不红心不跳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衍,唇边荡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来。“江兄真是好酒量。”
不过一年的功夫,这酒量真是越发地精进了。
江衍……
江衍被这灼灼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草草用了几口便起身回了房。
苏子渊看着江衍的背影,轻笑一声,“寒笙。”
寒笙闻言靠近了些,“主子,在外头了。”
苏子渊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走罢。”
如今日头落了山,酒楼两条街外一处十分僻静的巷子里,方才那为首的女子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着,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头,满脸的血污。
苏子渊缓步走近了些,“啧啧,这么一个小美人儿,你们就这般无礼,松绑。”
一旁的黑衣男子闻言用手中的短刀一把割断了绳子。
“本尊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苏子渊蹲下身子,抬起手,拿起帕子将那女子唇边的血轻轻抹了一把,语气带着蛊惑的温柔。“那么就说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女子闭口不言。
苏子渊十分惋惜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丝丝寒意。“既然不说,那就带出去,剁了喂狗。”
丝毫不似作伪的语气,让那女子抖成了筛子,眼见那身后的黑衣人拔刀欲砍,便立刻挣扎起来。
“我说,我说。”那女子伸手去抓苏子渊的衣摆,却不想面前之人立刻朝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那染了血的手指。
“是沈掌门,是沈掌门派我们杀了那些弟子。”那女子终于崩溃,“求你放过我。”
苏子渊唇角微勾,寒笙一剑便穿过了她的喉咙,求饶声戛然而止。
苏子渊扔了帕子,寒笙便立即递了崭新的香喷喷的帕子上来,苏子渊仔细地将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反复擦拭,然后便将帕子扔到了一旁。
“沈故知?”苏子渊摇摇头,啧道:“这些名门大派果真是太能闹腾了。”
苏子渊笑看这夜幕降临,低下声音,道:“这月黑风高,倒是杀人越货正当时。”
马车
第二日一大早,江衍正浅眠,却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嘈杂。
“江衍,今儿的包子味道不错,起来尝尝。”
“苏公子,我家爷还睡着。”十一劝阻的声音响了起来,却也不想贸然在这人来人往酒楼里头对这人动手,坏了自家爷的计划。
这房门忽然从里头打开,已经穿戴齐整的江衍缓步走了出来,面对着一脸笑容的苏子渊却冷了面色。
“爷。”十一有些无奈,手按在剑柄上已经数回了。
只见苏子渊一见江衍,便端了盘子绕过了十一朝着江衍走来,“江衍,一起用早膳?”
见江衍不答,便厚着脸皮道:“我瞧着你同我年岁相仿,江兄不会怪我直呼其名罢?”
江衍没搭理苏子渊,只觉得这人十分缠人,行事无矩,错开身朝着楼下走去,临去前轻飘飘留下一句,“多谢苏公子,在下不喜食包子。”
只见苏子渊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着望着江衍的背影。“寒笙。”
寒笙立刻上前,“在,主子。”
“赏你了。”苏子渊将包子扔到寒笙手里,目不转睛盯着那下楼方至转角之人,高声道:
“江兄爱吃什么,咱们一道,热闹些啊。”
江衍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那个死皮赖脸跟上来,一屁股坐在他跟前儿气定神闲用粥的男子,瞬时间没了胃口。
苏子渊拿着汤匙细嚼慢咽,时不时还抬起头招呼着江衍,“江兄怎的不吃,这家的肉丝粥可是颇有名气。”
江衍放下碗,起身唤道:“十一,出发罢。”
苏子渊见状,也立即扔了汤匙,“寒笙,包子吃完了没有,咱们也得出发了。”
一旁角落里头的寒笙翻着白眼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肉包,只觉有些噎,不禁用拳头在胸口锤了锤。
自家主子可真是难伺候。
十一赶来了马车,江衍刚上车,却见那人竟又追了上来,扒拉了一把马车的帘子。“江兄,此处离青阳派还有些距离,不如搭在下一程,路上咱们聊聊天,也可以解解闷儿。”
江衍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的瞧着苏子渊,唇角微弯,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在下并无与人共乘的习惯,还请苏公子自行前往。”说着,便撂下了帘子,道:“十一,出发罢。”
十一弯头瞧了瞧吃瘪的苏子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抽了那马儿一鞭子,喝道:“驾。”
苏子渊立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啧道:“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人皮笑肉不笑的功夫这般强。”
寒笙默默走到苏子渊身边儿,“主子,上车罢。”
明明自家马车还更加华贵些,怎的就非得蹭人家的,难不成真是别家的屎都比自家的香。
苏子渊侧目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寒笙,“我怎的觉得你心里头在骂我?”
寒笙惊了惊,瞬间扬起一个状似阳光明媚的笑来,“哪能啊,主子快上车罢,不然该赶不上江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