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颔首道:“好。”
边关告急,楚小侯爷九死一生,几乎丢了性命,眼下昏迷不醒。
楚闻重伤的消息传回京都,婉月便坐不住了,她夜不能寐,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直到第二日早朝散去,她到了皇帝的议事殿。
婉月朝着年轻的帝王缓缓跪下,江蕴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皇姐这是做什么?”
江衍临行前,交代过他要好好善待皇姐,他一直奉为圭臬,不敢有违。
“请陛下恩准婉月去北原。”婉月跪在地上,满目坚毅。
“皇姐,眼下实在不是好时候。”江蕴轻叹一声,不是他不想成全这两人,而是眼下局势仍然动荡,楚闻在边关生死未卜,朝中遗臣也极力反对。
再说,楚闻能不能熬过去,也未可知,他又怎可让皇姐前往边关涉险。
“所以,请陛下收回婉月封号,将婉月贬为庶民。”婉月叩首,眼眸中水波流转。“七弟,求你成全。”
新帝亲政,最忌一家独大,楚闻如今坐拥兵权,战功赫赫,即使皇帝同意他们的婚事,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
楚闻的此生抱负,在边关,在抛头颅洒热血的沙场,她怎么舍得折了他的翅膀,将他困在这牢笼一般的皇城。
“可是楚闻生死不知,能不能熬过去都未成定数。”江蕴道。
婉月垂下眼眸,“所以我更要去他身边,陛下,此生婉月心中再装不下任何人。”
或许在当年楚闻嬉笑着从李裕手中护住她的时候,就住在她的心里了。
江蕴摇摇头,江家倒是独特,要么滥情,要么便是一生只认一人的痴情种。
长公主殿下并无过错,不可废黜,江蕴在窗边站了许久。
公主封号无过不可褫夺,第二日,江蕴便搬了一道圣旨。
长公主江婉月急病薨逝,葬于皇陵。
皇城门外,一辆马车停驻着,“皇姐,你真的想好了吗?即使楚闻能够醒过来,数年之内定无法回京,边疆苦寒,你受得住吗?”
婉月点点头,“我只想去他身边。”
江蕴颔首,冲着侍女和护送的侍卫道:“照顾好皇姐。”
“婉月,多谢陛下成全。”婉月朝着江蕴盈盈一拜,“七弟,保重。”
江蕴从高高的城墙,俯视着越来越小的马车,只觉得这城墙越发寒凉。
五叔走了,皇姐也要走了。
这大周的皇室,如今之剩下他一个人,一个并无皇室血脉的人。
帝王路,道阻且长,更乃是无上的孤独。
从今日起,大周再无长公主。
佛寺
一大早,江衍方才睡醒,一摸身旁却是空空如也。
“子渊?”江衍猛地睁了眼,坐起身来,四下环顾,生怕是一场梦境。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