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他无端想到,闻霄对谁总是言未到,笑先行,他忽地停步,对着那将领十分勉强地勾了勾嘴角。
将领顿时心花怒放,兴奋地又向他问了声好。
看吧,平和地待人也很好。
辛昇如是对自己说。
大风宫里也乱成一团,说是君侯最近难以入睡,睡不着便要找些事情做,侍女们跟着倒霉,通宵地去侍奉,白日更不能偷懒。
一群男侍扛着个金牌匾,艰难地从辛昇身旁挤过去。辛昇驻足一瞧,去的方向正是君侯的居所。
“嘿,你们几个。”
那群男侍脚步顿时乱了,几个人摇晃挣扎半天,才撑住这牌匾的重量。
辛昇踱步过去,“这是要送去哪?”
“回辛大人,送到君侯那里。”
“君侯要给自己的寝室落匾?”
“是。”
“你们竖起来,我瞧瞧。”
那几个男侍对视一眼,十分不情愿地将匾竖了起来,行云流水般的两个大金字瞬间映入眼帘,笔墨豪迈,十分大气,应当是找玉津书法大家做的。
蝉宫。
辛昇忽然想起了那个来自京畿的女人,抬手抚摸牌匾的动作都顿住了。
“这是君侯自己要的?”
“是,好几日前就吩咐下去,我们加紧赶制的。”
辛昇倒是觉得有趣,加快了步伐,一路奔向君侯的住处。
门前只有几个奉茶侍女,捧着茶壶守门,见辛昇来了,微微屈膝,悄声言道:“辛大人,方才君侯心情不佳,您要小心。”
辛昇只是应了一声,推门走进去。
屋里倒是整洁如旧,只是燃了很重的香,重到轻轻一吸气就直冲脑壳。辛昇轻咳了一声,环视一圈,也没见到君侯的身影,他便阔步走进了了后院。
君侯果真披着条被子,坐在那望着自己的菜园子,像是个风烛残年之人,在细品自己的余生。
菜园子旁,是闻缜的坟冢。
君侯轻轻回首,见是辛昇,免了他的礼,“阿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