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和陈孟被乌芷叫出去时,前者一头雾水,后者则是知道自己要开饭了,陈孟以为自己的饭是乌芷。
“我哥哥让我叫你们来吃的,这些,”乌芷指了指旁边,“都是。”
陈医生不管那么多,闻见血腥味就扑了过去,甚至他也不会挑部位,抱着一个巨大的狼头猛啃。
沈平安考虑得更多,他问乌芷,“这是,狼?哪来的?”
乌芷不知道要不要说,“你可以不吃。”
乌芷走后,沈平安才缓缓转身,这是一片雪地,看起来像西伯利亚丛林,但这里明明是四季分明的汉州以北。
他迈动冻僵的双腿,走到剩余的变异狼躯体旁边,鲜肉的味道在瞬间唤醒了他的味觉。
他脑海里浮现乌珩那种苍白单薄的脸,心中升起只有宗教教徒对信奉的神灵才会产生的感激与敬畏感。
在咬下第一口生肉后,沈平安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在开饭前会进行感恩祭。
巴士车里本来坐在位置上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只剩下守夜的人,他们商量好,由异能者守夜,每个人守两个小时。
乌珩的班次正好接在谢崇宜的后面。
谢崇宜一分钟都不多守,时间一到,就把乌珩摇醒。
乌珩半梦半醒,他把自己蜷缩起来,“冷。”
谢崇宜拍拍他的脸,“起来,到你了。”
乌珩这才坐起来,他看了眼车窗外,表情一怔,“天快亮了?”
大雪不知何时停止的,雪地绵延起伏,像白棉花海一样蓬松,在雪地与天际相连的尽头,一抹橙红如画笔悠悠所描,深深浅浅,层层叠叠。
乌珩抱着毯子坐到位置上,他看着窗外,他说过,他喜欢现在的世界。
谢崇宜却没有睡下,他坐到乌芷的位置,趴在椅背上看着乌珩,“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上厕所啊。”乌珩一脸无辜。
谢崇宜伸手拽了拽乌珩衣领,“你下车之前穿的可不是这件衣裳。”
“不是吗?”乌珩缩了缩脖子,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浅蓝色的羽绒服,在回忆自己下车之前穿的是什么颜色。
谢崇宜挑了挑眉,“你身上这件四位数,我们身上都是镇上的老年款式,你觉得你不应该解释一下?”
乌珩避而不答,“你想穿,那我跟你换。”
谢崇宜掐着乌珩的脖子,把人抓到了眼前,他指腹抬起乌珩的下巴,不经意抹了一道,他将指腹举到乌珩眼前,“这是什么?”
“你流血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谢崇宜冷冷道。
乌珩还没反应过来,他屁股就离开了座位——他整个人被谢崇宜一把抓了起来,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丢到了车外的雪地里。
外面好冷。
“班长……”零下十几的气温对于虞美人这种植物来说是一种很要命的温度。
谢崇宜蹲在了乌珩的双腿之间,不让他站起来,谢崇宜慢慢悠悠的,垂视对方,“你总撒谎,我不喜欢。”
乌珩手掌陷进雪里,他的体温化不开雪,雪却能冻住他,他打了个冷战,“我不撒谎,你就喜欢我吗?”
谢崇宜想了想,“不一定。”
“?”乌珩皱眉,毫不犹豫挣扎起来推搡了谢崇宜一把,谢崇宜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谢崇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少年迅速爬起来,一步跨坐到了对方腰上,唰的一声,他拔出了后腰的刀。
刀刃破空,直接刺进了谢崇宜耳畔的冻土。
谢崇宜笑看向乌珩,他手掌攥住对方手腕,一拧,刀被他丢出去。
乌珩又试图用巴掌扇他。
男生长腿一勾,两人身形反转,乌珩被压到他的身下,眼睛变得鲜红。